色陰沉,早時便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屋脊、樹木上,到處白茫茫的一片。烏黑油亮的大門在雪色的映襯下十分醒目,站在門口看門的廝冷的直跺腳。冷墨軒大步從門中走出來,廝立馬迎上前,做行禮狀。
冷墨軒身姿凜然,穿著一件黑色長袍,腰間係著犀牛角帶、戴著一枚玉佩,披著一件黑色大氅上麵用銀線繡著一匹奔騰的白色烈馬。黑色長袍領間袖間都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一副福貴逼人之相。
柳涵雪緊追著冷墨軒出來,從後麵環抱住正欲上馬車的冷墨軒,“墨軒~求求你,別去。”柳涵雪言語之中滿是卑微的祈求,眼眶通紅。
冷墨軒表情淡漠,並未話,甩開柳涵雪便又欲上馬車。柳涵雪被甩的向後退了幾步,馬上又撲上去,緊緊的拽著冷墨軒的袖子。“墨軒,我知道我錯了,我改,我都改,求求你別去。”著眼淚便從眼眶裏滑出來。
冷墨軒已經不耐煩到極點,抬手狠狠的甩開柳涵雪,力道過大,柳涵雪直接被掀倒在地。
“夠了,不管如何,我這次也一定要休了你。”冷墨軒並未低頭去看倒在地上的柳涵雪,冷漠的留下一句話,轉身上了馬車,馬夫揚鞭趕著馬車疾馳而去。
柳涵雪此時才緩過勁來,急忙爬起來,她心中此時隻有一個念頭,攔住冷墨軒,“對,墨軒隻是暫時被那個女人迷惑了,一定要攔住墨軒,他以後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柳涵雪回想起第一次見冷墨軒時的場景,那是在一場馬球會上,冷墨軒的馬上英姿一下子便吸引住了她,正好她有機會上場與冷墨軒打一場馬球,許是太過緊張,她竟從馬上墜落下來,馬正在疾馳中,輕的也要摔得斷手斷腳,冷墨軒卻接住了她。
那張英俊的臉出現在離她那樣近的地方,嘴角掛著淺淺的好看的笑容,眼中好像星辰流轉,“柳姐可有受傷?”冷墨軒的聲音也那樣好聽。那以後柳涵雪便被冷墨軒俘去了全部的芳心。
下原來也有這樣幸運的人,皇上指婚,竟將她指給了冷墨軒。一身大紅嫁衣,柳涵雪嫁入了侯府,‘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錯了,這一切好像都錯了,成親五年,冷墨軒竟一次都沒有踏入過柳涵雪的房門,就連新婚之夜也是草草了事。
眼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被冷墨軒收房,柳涵雪漸漸變得歇斯底裏起來,下人哪件事行錯了或是那句話不對,柳涵雪便要打人罵人,曾有一個下人給房裏的盆栽澆多了水,被柳涵雪打了十杖,半月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冷墨軒一房姨娘高倩,較得冷墨軒的寵愛,也不知哪裏得罪了柳涵雪,柳涵雪竟拿著剪子將高倩的一頭長發剪了個亂七八糟。
有失婦德、囂張跋扈、嫉妒成性,京城誰人不知柳涵雪。就像現在,那個頭發散亂,衣著不整,追著侯府馬車的女人,路人不用猜也知是柳涵雪。
柳涵雪緊追著馬車,這女人不知哪裏來的氣力,竟追著疾馳的馬車追了整整兩條街,頭上的釵環頭飾都跑掉了,頭發披散開,衣裙上沾著雪,臉和手都凍得通紅。
“侯爺,真的不用停車嗎?”趕車的馬夫見柳涵雪這幅景象,心中不免動容,最終沒忍住,試探性的問冷墨軒。
冷墨軒正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聽聞馬夫的話,隻淡淡一句:“趕好你的車。”
柳涵雪腳腕一疼摔倒下去,俯麵重重的摔進半化未化的雪水中,雪、水、泥沾了滿臉滿身。她也不顧,爬起來,馬車卻早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