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一切安好
醒來時，已在一處庭院，熟悉的布景，熟悉的味道，可惜，我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循著人聲走去，卻見到一屋子人匆匆忙忙地走來走去。
一個婢子見到我，隻匆匆對我行了個禮，我卻一把拉住她，“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姑娘，徐禦史毒發，群醫束手無策，奴婢現在正要去煎藥。”
我正要進門，卻看到一邊銀發紛飛的周子驍，“你怎麼不進去？”
他看到我，卻是一愣，“鳶然，你知道，你這輩子虧欠最多的人，是誰嗎？”
我抬頭看他，不解。
“我曾聽聞，木淵給你服下忘卻前塵的藥物，可是，你腦後的金針告訴我，那藥對你並沒有用。”
我驚訝地看著他，卻是不自然地摸向我的腦後，“你？你怎麼知道？”
“鳶然，本來，我不該做這件事情，本該讓你自己選擇，可是，這輩子，我們所有人皆虧欠的，隻有一個他罷了，所以，我隻能逆著你的心意。不過，你放心，待你想起一切，最後的生死，我尊重你的選擇。”周子驍話音未落，卻是鉗製住了我。
“你要做什麼？”我驚恐地望著他，“你要做什麼？”
“鳶然，他等不了了。”周子驍鳳眼一挑，卻滿是悲愴。後腦一痛，他卻是快速取下了我腦後的金針。我一時撐不住，卻是眼前一黑。
前塵往事，如泉水般噴湧而出，我隱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響起，“鳶然，此生非君不嫁，非君不娶！”
“傻瓜，我想要的，隻有你，我們一起去行醫贈藥，不是也很好嗎？”
“鳶然，如果，有一天，鈞哥哥不再能陪著你了，你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鈞哥哥！”噩夢讓我驚醒，睜開眼卻是徐卿鈞蒼白的臉。
“鳶然，是夢魘了嗎？”他語帶溫柔，眼底卻滿是不舍，“你都想起來了？”
我隻是覺得臉上滿是清涼，伸手一摸，全都是淚，“鈞哥哥，你的身子還沒好，怎麼也不躺著休息呢？”
“我舍不得。”他微微一笑，“傻瓜，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是做娘親了嗎？怎麼還老哭？”他溫柔地撫上我的眼，“不要看我，現在的我，很難看，不要嚇到鳶然了。隻要讓我看著就好，看著就好。”他猛地咳嗽，卻是硬生生咳出血來。他不讓我看，我卻清楚地聞到那濃烈的血味。
我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摸上他的脈門，“這，這毒？”我忽的想起，那一夜的冰冷湖水，竟真是要讓我們死別嗎？
他卻拉住我的手，“鳶然，我以後怕是照顧不了你了，你答應我，不要再做傻事，可好？皇兄，是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所以，答應我，你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為了所謂的蒼生。”
“鈞哥哥，天下蒼生與我何幹？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子，要的，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看向窗外的人，微微一笑，“鳶然，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窗外的人似是愣住，“你早已知曉，季雲謙就是千羽狐，而封印下的，不過是千羽狐的一絲神識和些許神力。”那人卻是不再隱藏，終是走進了門。
“千羽狐的存在，並不是妖孽那麼簡單。千羽狐的封印，隻是為了殺死鞫白汐。”我苦笑。
“小白，跟我走吧，這一次，不要再犯傻。”季雲謙如今有了千羽狐的神力和神識，前塵盡知，而如今知曉情勢的他如此急切地說。
“鈞哥哥，你為什麼會這麼傻。”我沒有看他，隻認真看向徐卿鈞，“鈞哥哥，這毒當時就已深入骨髓，你是怎麼堅持下來，又是怎樣，卻是從來沒有讓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