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白坐在酒店餐廳的窗邊,低頭喝了口冷了的茶,試圖讓冰冷的茶水緩解她焦躁的心情。
但耳邊聒噪尖利的女音逼得她直想把手裏的茶杯倒扣在對方的頭上。
“陸明思,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隨便帶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到我麵前結婚?你是嫌家裏大米多,想把老鼠養米缸裏麼?”
坐在溫念白對麵清瘦的中年女人長了張秀氣容長的臉,細眉長目裏卻全是刻薄的光。
她對坐在自己旁邊的青年喋喋不休,卻斜眼肆無忌憚地瞪著溫念白,生怕溫念白不知道自己就是她嘴裏的那隻‘老鼠’!
“媽……別話這麼難聽。”陸明思有些無奈地偷偷扯了下陳玉的胳膊,又有些祈求地看向溫念白。
溫念白別開臉,不想看見自己男友眼裏尷尬的光,那隻會讓她更清晰地體會自己此刻有多難堪。
陳玉突然轉臉,正眼盯著她秀美漂亮的臉蛋,皮笑肉不笑:“溫姐,你覺得我話難聽嗎?”
溫念白暗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笑看起來更誠懇:“阿姨,我和明思從大學就認識了,我是他大學學妹,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有正式工作。”
陳玉閃過毫不掩飾她語氣裏的鄙夷:“你讓明思騙了我們一百多萬為你自己買房子不是事實?”
陸明思看著自己媽正式調轉了槍頭對準自己女友,頓時越發的窘迫:“媽……那是我自己的主意。”
他當初沒敢直是要和溫念白一起買房,隻跟家裏是自己打算買房投資,所以家裏才拿了錢出來給他。
溫念白呆了呆,驀地轉臉看向陸明思,一臉不可置信——
她真不知道陸明思是這樣拿到家裏錢的,難怪他媽一見麵就對她這麼大敵意。
陳玉冷笑著對溫念白道:“溫姐的父母真的很有本事,教出你這樣精明的女兒,迷得我兒子魂不守舍,騙錢騙得理直氣壯。”
溫念白捏緊了手裏的杯子,她可以理解陳玉對她的敵意,但是卻不能忍耐她這樣自己的爸媽。
她忍不住咬著牙道:“阿姨,你們是拿了一百多萬出來,但那不是我騙的,我們家也拿了四十五萬出來,我跟思明一起付了明月居那套二手房的首付!”
“房子也是作為我和明思未來的婚房,房產證上甚至單獨寫著明思的名字。”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更是兩個家庭的事,兩個家庭一起出首付買房在現代不是很常見的事嗎?
陳玉卻拔尖了嗓子:“可拉倒,你這樣的三線市民家庭能有幾根毛,你爸媽還不是盯上我們家底厚,能在一線城市買房才讓你去勾引我家思明?!”
“媽……。”陸明思聽著自己媽罵得毫無顧忌,他一張俊臉開始發紅。
溫念白不再話,死命捏緊了手裏的茶杯,強行壓下心底的火氣。
她不斷告訴自己,她是陪男友第一次見他從寧市過來的爸媽商談婚事,不可以衝動。
陸明思的父親是他們實權領導,他母親雖然是他父親上山下鄉時代帶回來的女人,但據潑辣精明,早年下海也賺了些錢,這樣的人家有顧忌也是正常的。
何況他媽文化程度不高,潑辣不講理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陸明思看著溫念白悶頭不話,扣著杯子手指微顫的樣子,很有些心疼。
他扯著陳玉的胳膊,沉聲道:“媽,我和念白從大學到現在認識了十年,我知道她絕對不是你的那種人!”
陳玉轉臉看向陸明思,臉上刻薄神色一收,一臉傷心:“明思,你爸這次為什麼都不肯更過來深市?因為他知道你寧願在深市當個住院醫生,卻不肯回老家衛生局當公務員,不是因為你覺得大城市更有前景,而是為了這個死丫頭,你你怎麼能為了她騙家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