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月,你沒事吧。”歐陽惟扶住塗月,她現在暫時沒有靈力治療塗月的傷,隻能喚醒塗月帶著她跑。
但是這是塗月睜開雙眼,瞳孔卻是被操縱了紫色。她木然地推開歐陽惟,繼續她未完成的使命,義無反關投身穀地。
角亦群伸出了樹藤抓捕她,歐陽惟跟在塗月後麵跑,眼見著她的血一滴一滴留在地上。
金色蟲卵又一次飛躍而出,徵琳祭出靈器,刀光掠過,並未阻止金色蟲卵的步伐。
歐陽惟看著塗月又一次要落入金色蟲卵眼中,或者被吞食,或者血流盡而死。
以生命為代價的靜止靈波再一次擴散,歐陽惟在那麼一瞬間,覺得這就是她的極限了,有這種程度,可以為稱之為三級驅魔師嗎?
歐陽惟將吊著塗月的樹藤推得更遠。
時間之輪繼續轉動,這一次背後有多處流出液體的金色蟲卵顯然也到了極限,膨脹縮片刻,最後分散成數個金黃色的蟲卵掉入地表如淺溪的粘液中,無數的蟲子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挾持著歐陽惟一起落入,僅一瞬地麵恢複平靜。
“不要。”這是歐陽惟最後聽到的一個聲音。
藍色的夜蘿漫滿地地生長,羽紫噴出一口血,手中的箜篌崩裂。
“妹妹!”羽藍不顧蟲群的撕咬,飛身回到羽紫身邊。
巨大的控製靈力反噬,讓羽紫的眼口耳鼻都在流血。
“紫!”角亦尋也從戰場上退了下來,開始他的治愈,但是因為今晚上他的樹藤沾染過歐陽惟和塗月的血,效果微弱,“哥,紫,不行了,你快來幫我!”
角亦群也沒有想到事情回鬧成這樣,和徵琳交換一個眼神就退了下去,加入角亦尋為羽紫治療。
徵琳看著麵前的塗月,她顯然已經變成另一個人,無比龐大的靈力自她身上溢出,她下半身和夜蘿融為一體,長發飄舞,眉頭露出藍色花朵的標誌,神情肅穆:“爾等缺乏對其他生靈的珍視,最終導致會自己的毀滅。”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
“紫!”
“妹妹!”羽藍抱著羽紫失聲痛哭。
徵琳不可置信地回頭,不相信自己熟悉的生命已經離自己而去。
塗月:“別饒親人就不是親人,別人就是愛人就不是愛人,別饒朋友就不是朋友,這就是你們。看到別人流淚也不會憐惜,感到別人流血也不會心痛,這就是你們。直到你們的親人、你們的愛人、你們的朋友死了,你們就會感受到眼淚和鮮血的分量,這就是你們。”
“是你殺了紫!”角亦尋衝上去。
無需塗月動手,開遍的夜蘿自行捆綁了他。
“放開我!”角亦尋叫囂著,發泄著心裏的怒火。
“角家的後人就是這個水平嗎?真令吾失望。”
徵琳違和的感覺越來越重:“你不是塗月,你到底是誰?”
塗月神色平靜地看著徵琳:“等你成為一級驅魔師,再來詢問吾的名字吧。”她抬頭看向上的明月,“這是多少年的月光了。”
感受著秋月的微寒,塗月向空伸出手,地上的夜蘿化作點點藍光,隨著她的身體向一齊往更高處,更遠處擴散。
徵琳在她的身影消失時,仍然記得她平和的麵容和充滿悲憫的眼神。
盛大的藍點在森林裏擴散,無形的咒語如月光一樣一層又一層覆蓋在死去的亡靈身上,使得他們放棄一切執念,從這世界上超生。
在遙遠的黑山神殿上,坐法的長老們感知了這一事件。
“超生嗎?”其中一個蒼老的男聲道。
“真的有這種事情嗎?巫女大饒靈魂還在世間遊蕩嗎?”一個孩子的聲音帶著雀躍。
“可惜,她的氣息消散得太快了。無緣得見會成為吾等一生的遺憾。”蒼老的女聲溫厚。
“吩咐下去,讓五大家族那群人不要將事情鬧得太大,收不了場。”一個年輕的男聲。
“是。”頗顯堅毅的女聲應道。
……
“在那一陣藍光後,今夜真是顯得寂靜非常。”伍嘉敏回過身來,“簡直忘了我們在認定這件事。”
程科:“是有點不習慣,不知道明晚上又是什麼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