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一次醒過來。
她感覺有東西亞壓她,原來是洛在她被子上爬,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些什麼。
爸爸媽媽都不在身邊,感覺之前所有的關心和愛護就像一場夢一樣,他們好像從未來過。
但是外麵的太陽照到手上是暖和的,雨後的梔子花是芬芳的,還有洛的手是軟軟的。
宮美美笑了,她忽然覺得活著還是挺好的。
洛把手的花放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十(什)馬(麼)?”他還剛學話,很多字發不準,什麼總是成十馬,帶著奶聲奶氣的。
“花。”宮美美開口話
“發(花)。”洛重複了一遍。
“花。”
“發。”
“花……”
“花。”洛張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然後眉角一彎笑了。
……
接到父母在前線去世的消息,是在她身體痊愈的幾後,那個時候,她正在用卡片教洛認字識物。
姑姑就推開門走進來,遮住了大部分的光。
她抬起頭,看見姑姑臉上凝重的悲傷,她就好像預感了那個消息。
爸爸媽媽犧牲了,爺爺也身負重傷。
姑姑想遮住她的眼睛,但是她還是跑過去看了,爸爸媽媽蒼白的臉頰,禁閉的雙唇,還有那雙永遠不會睜開的眼睛。
她伸出手,嚐試離死亡更近一些,但洛的哭聲讓她止住了腳步。
她哭了,她想起她還有洛要照顧,這是她答應媽媽的,是媽媽最後對她的要求。
所以她回過頭,跑回去抱著洛。
葬禮那,她也緊緊拉著弟弟的手,目送他們父母的遠去,一股黑煙嫋嫋爬上空,就像死去靈魂在升起。
在那之後,她的胸前帶著一個瓶子,原本是媽媽用來裝“那個孩子”的骨灰的,現在又加入了爸爸媽媽的骨灰,也許有一也會加入她的。
後麵弟弟被奪走後,又多了一個隨身攜帶的瓶子,證明弟弟還活著的靈氣瓶。
死亡,離別,她不斷地經曆著這些事情。世界奪去她的生命裏所有的光明,又給她打下一片陰影,陰影變成了枷鎖,狠狠地將她絞刑。
然後就這樣行走了十年。
……
“我不會死的,也不會不幸的……做得了你的朋友,我就會和你永遠地站在一起,我們會一起並肩作戰走到最後。”
……
現在想起來的不過是塗月耀映著月光的臉龐,燦若星辰的雙眸,她的手緊緊地握著自己。
是的,塗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恐懼,並向她下了一個承諾。
……
因為虛弱,宮美美還不能完全地睜開眼睛,她隻看到身邊站著一個模糊不清的白影子,慢慢地慢慢地聚焦,才辨別出是一個戴金絲眼鏡,臉龐十分儒雅清秀的男人。
“你醒了嗎?”他帶著恬淡的笑容,聲音溫柔。
宮美美微弱地點頭,幾乎是下意識地,“塗月呢……”問完後才覺得自己唐突了,他怎麼知道塗月在哪裏呢?
“我也不知道,你要問於立,他把你送過來的。”
“嗯嗯。”宮美美艱難地挪動自己的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裏……是哪裏?”
“啊,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角康,這裏是我的私人診所。”
角家的人嗎,“你好……”
“嗯……”
這時,宮美美感覺他把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像是在檢查了她的身體狀況,過了一會,手拿開了,她聽到他,“燒已經退了,沒事了。這裏的靈力太充裕了,我不能呆太久,你先休息吧,等會我再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