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
少女寫完實驗報告,摘下眼鏡,頭靠在椅子上,按摩著太陽穴,感歎熬了幾夜,總算可以休息了。
剛剛把電腦關上,“叮咚叮咚……”手機鈴聲響起,在寂靜的深夜裏尤為突兀。
“好的老師,我馬上就過去。”
少女掛斷電話後就披上一件風衣,匆匆出門了。
祁市一中。
許嘉善趕到現場時,現場已經被封鎖了。
警戒線旁站著一對夫婦,婦人臉色蒼白,腫著的眼昭示著哭了很久,男人扶著勉強站住的婦人,麵容嚴肅,難掩悲傷,一直瞪著眼,目光不離死者。
“小許,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叫你過來,由於地點特殊,我們可能要盡快清理現場,以免在學生中引起更大的恐慌,教授還在國外開會,隻能拜托你了。”
四十多歲的老警察發型淩亂,一部分衣角掖在了皮帶裏,明顯是睡夢中被吵醒匆忙趕到了現場。
“應該的邢二叔,說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許嘉善微微抬手擋了擋眼,周圍的強光燈在夜裏十分晃眼。
“死者陳勝之,祁市一中高三學生,19歲,於今晚11點高考60天動員大會中被同學發現腹部中刀而亡,具體死亡時間和詳細死因還有待法醫鑒定,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許嘉善環視了四周,臨時布置的講台還沒有撤,現場許多的小板凳歪歪扭扭,可以看出來發現死者之後操場密集人群的恐慌。
這就奇怪了,眾目睽睽之下殺人怎麼可能不被發現?這起案件更大的可能是自殺,自殺案件搞這麼大排場?
也許是看出了許嘉善的疑或,邢二湊近她,“旁邊站著的是受害者的父母”,又壓低聲音補充,“受害者的父親是這所學校的副校長,他們說一個月前就一直受到威脅,本來以為是不滿學校管理的學生的惡作劇,結果今天兒子就出事了,他們堅稱兒子是他殺。”
邢二搖了搖頭,跑到角落裏抽煙去了。
許嘉善盯著被警戒線包圍的現場,死者背部朝上,看不到麵部表情。
許嘉善越過警戒線近距離觀察屍體,傷口大致在腹部偏右上方,水果刀還在身上,地上一灘鮮血,因為穿的是黑色T恤,看不出衣服上沾了多少血跡,褲子口袋露出一截已經被血染紅的硬紙狀物,右手握成拳,似 乎攥著什麼東西。
她隻是教授派過來協助辦案的人,並不敢貿然翻動屍體破壞現場,一切還是要等痕檢科采集完現場數據再說。
許嘉善站起身來,夏夜的風吹來,強光燈依舊十分晃眼,讓人感到不舒服,旗杆上的旗子隨風飄揚。
邢二帶著手下的警察忙到天亮才睡下,上麵的人要求把這件事盡力壓下來,祁市一中作為全國重點中學,多年來也成為祁市的一個招牌,離高考就剩下兩個月,學生在大庭廣眾之下死亡,搞得人心惶惶,光是想想未來幾天學生家長的投訴就夠領導們喝好幾壺了。
第二天一早,當許嘉善趕到警局時,最先見到了林木直,一個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的警察。許嘉善平時協助教授來警局辦案,一來二去倒是跟警局的人混了個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