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一中是市重點,每年考上本科線的學生能超過百分之八十,和高畢業率相對的是高補課率。學生紛紛自嘲沒有補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學生在父母的期盼下削尖了腦袋往一中擠,這麼多學生,一個班60人分為20個班,加在一起也就一千二百人,沒考中的就去了實驗、三中這些高中,這些也都是好學校,隻是陪襯之下就沒那麼顯眼了。張燦明是一中的高三黨,雖然爸爸是本校老師,可能沒有遺傳到學習基因,成績一直不上不下讓人堪憂。
張文清大學在師範學校,畢業之後就在一中擔任語文老師,十幾年漫長的歲月終於評上了高級教師。
父子倆同在一個學校是一個十分可怕的事情,分分鍾引起化學反應。每次留作業或者考試,同學均向張燦明抱怨他的爸爸十分殘酷,留下的作業寫到手酸。而每當考試結束,其他科目的老師又會找到張文清和他說兒子的成績以及可以提升成績的空間。
高三是複習的一年,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雖說父子倆在一個學校待得時間長,但實際上私底下兩人接觸反而少了,有限的時間也多是張文清批評兒子的學習態度和考試成績。張文清覺得兒子學習不好是不夠努力的原因,訓了幾遍發現兒子成績依舊,他作為老師可以去教育一個孩子,但是作為一個父親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對自己唯一的孩子下手。
精神緊繃的高三雖然假期少,但是國慶這種節日學校還是不敢昧著良心扣著學生不走。麵對這三天的假期,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鬆了口氣,想著該怎麼讓自己放鬆下。
放假前一天下午,學生的心思就不再課堂上了,紛紛在一起議論這幾天要怎麼過。基本上所有人第一天的計劃就是睡一整天,好好補回每天熬的夜。剩下的兩天,有人說和父母去旅行或者待在家看電視。
張燦明撇嘴,有一個教師爸爸是別想在長假裏麵玩了。對於他們來說,一旦放鬆下來,學習的這股氣就散了,所以回家試卷功課也是停不下來的,不過第一天懶散點的權利還是有的。
天氣預報顯示放假第一天是一個晴朗的好日子,不知道什麼情況,淩晨竟然下起了大雨,還好清晨雨已經小了很多,大多數人的出行計劃依舊可以正常開展。
一場雨把酷暑的燥熱壓下去一點,六點多張文清長久以來的生物鍾作祟從床上坐了起來。頭暈乎乎的好像經曆了一場跋涉,可能是做了一晚上記不起來的夢。清醒點張文清發現自己正躺在兒子的臥室,但是卻不記得昨晚自己關上窗戶有沒有走錯房間。
如何讓一個相信科學的人懷疑自己的世界觀?很簡單!一個普通的清晨在衛生間的鏡子裏看見兒子的臉和你做同樣的表情。
猛地回頭發現背後空無一人,轉回來鏡子裏麵的臉和張文清的心情一樣,懷疑,震驚、感覺自己沒睡醒。
張文清衝到主臥把自己那張臉從枕頭裏麵扒拉出來,那張臉的主人一邊繼續往床上倒,一邊嘟噥著“爸,再讓我睡會!”
睡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