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天之下。
龍衍州雄踞東方,在東域邊陲濱海,有一處被神秘光幕籠罩的極禁之地:升龍之地。
是夜,一道青衣身影,十指交錯拖著下巴,雙肘拖於膝上,靜坐於關隘門樓之巔,一杆銀槍佇立身側。
關隘之下,一匹沒有韁繩的馬,揮著前蹄。
清風拂過,長發飄逸,掀開清秀的麵容,露出一雙澄澈深邃的黑色眸子,高挺的鼻梁,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笑弧。
“嘚嘚嘚咚……”千軍萬馬鐵蹄聲,踏破夜色的寧靜。
在黑暗深處,漫天揚塵由遠及近,停於青衣人腳下關隘前。
凝望著奔騰而來的人馬,青衣身影依舊淡漠如塵,仿若局外觀影之人,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張口輕吟:“一槍直搗九重天,千軍萬馬足不前!”
為首的敵軍將領,看關隘上隻有青衣身影一人,眼角帶著輕視狂笑道:“哈哈哈,隻派你一人來送死?看來大陳國如今已無人,滅國指日可待。”
青衣人眉頭輕挑,頭微微抬起,眼眸一亮,銳利的眼神,鋒芒畢露,右手輕撫長發至耳後,緩緩起身,手提銀槍,直指麵前出言不遜的不速之敵:“來者——何人?”
“本將軍是……”敵將話未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隻見一點寒芒,點亮夜空,槍出如龍,迅風破空,沒入敵將脖頸,洞穿而過,留下一處血洞,沿途又暢通無阻穿過十數人喉嚨,最後釘進山壁裏。
“吾不過隨口一問,爾隨便一聽就好,不必真個報姓名的。”青衣人縱身一躍,優雅愜意 緩緩飄落在馬背上,駿馬一聲長嘶,衝入敵軍之中。
及至,青衣人衝到麵前,敵軍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紛紛提起手中的兵器,向其刺去。
青衣人騎著戰馬,右手輕拍馬鞍,在飛速疾馳中,騰空橫身躍起,避過敵軍爭相刺來的刀槍劍戟,身體在空中旋轉,雙腳舞動連環踢向頭部,眨眼間,敵人有好多落馬。
當然,青衣人的雙手也不閑著,一手從敵人手中奪過一把長槍,另一隻手握拳,將一名裨將打落戰馬。完成這係列動作,他剛好穩穩落在自己的馬背上。
青衣人雙手握槍,在敵軍之中若遊龍吞吐,槍尖鋒芒所過,在敵人的喉嚨上留下點點殷紅,一擊必殺,見血封喉!
敵人的反擊也很迅速,很快一隊士兵組成戰陣,座下戰馬步伐一致,整齊劃一,同時揮動手中的戈矛,向青衣人刺去。
青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從馬背上高高躍起,而後就看到四麵八方的敵人,淩空躍起,高舉著手中的大刀,從天劈下。
青衣人身在空中,不慌不忙,手中長槍末端在馬鞍上一點,身體再次拔高,躍出大刀的攻擊範圍。
一道寒光遮眼,隻見一名孔武有力的壯漢,手中高舉著長戟,攜泰山壓頂之勢,劈向青衣人頭頂。
青衣人雙手平舉長槍過頭頂,抵住這千鈞重的一擊。但整個人瞬間被巨力壓迫到地麵,單膝跪下才勉強支撐身體,而槍杆終於不承其重,斷為兩截。
青衣人一個懶驢打滾,身子在下,雙腳高踢,向手握長戟的壯漢麵部踢去。
壯漢閃避不及,被踢得一連退了三步。而這時候敵人的戰陣再次欺身壓上,手中兵器齊刷刷刺向地上的青衣人。
青衣人雙腿在空中旋轉,猛然落地,借慣性起身而立,手中斷掉的長槍拋出,恰好打在壯漢握著長戟的手腕,將之兵器打掉。
接著,他飛速朝壯漢奔去,雙腳一點,身體騰空旋轉,一腳奮力踢向壯漢的胸膛。
“嗯哼——”壯漢虎背熊腰,雙手握拳,運氣胸膛,抵擋青衣人的攻擊,但壯漢還是低估了這一記強力飛踢,連滾帶爬被踢出三丈之遠,模樣十分狼狽。
而青衣人也通過高速移動,及以點破麵的靈活反擊,躲開了戰陣的進攻,畢竟戰陣是針對他,而非針對壯漢。
青衣人飛身奪下一杆長矛,身子蹲下,手中長毛左右不斷揮舞:斬馬腿!
“籲——”戰馬悲聲長嘶紛紛倒地,馬背上的敵人滾落而下。
青衣人不管不顧,一路向前,左掃右揮。一時間敵軍人馬翻騰,徹底亂了陣腳。待他衝到山壁之下,手中的長矛拋出,將釘進山壁中的長槍取出。
青衣人回身,又一頭紮進了敵軍之中,長槍揮舞、黑發飄逸、衣袂翩翩,肆意馳騁。
但見刀光血影之間,點點寒芒閃爍,嗆嗆兵戈交加,朵朵殷紅留痕,一個個漸漸倒下的不甘身影,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