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跟板寸頭他們這些看場子的街頭混混打一架,對劉琰波來說連熱身運動都算不上,這一點,曾在高遠秋婚禮上見識過的周明應該也能想到吧?
那麼他這麼做的意義何在呢?
帶著一肚子疑問,劉琰波快速離開了“野玫瑰”酒吧。
出人意料的是周明並沒有真的離開,他正在酒吧外靠著車頭抽煙,見劉琰波出來後,風輕雲淡道:“你比我想象中出來的要慢。”
被人算計一把,劉琰波的心情並不好,可他一向都不是一個善於把喜怒哀樂流露於表的人,淡淡道:“周副隊長,這算是一個玩笑呢,還是你向我正式表明敵意?”
“都不算。”周明扔掉煙頭,招了招手道:“上車聊。”
上車後,他隨手遞給了劉琰波一支煙,自己也再點上一根道:“知道這家酒吧是誰的嗎?”
“黃十虎,以前是九爺的左膀右臂。”周明自問自答道:“九爺手下有四大頭馬,小弟最多的黃十虎,為人最狠毒的葛殷,還有被你打成殘廢的薛龍和現在已經不知去向的申一然。道上的人一直都懷疑是你殺了九爺,所以你也算是他們的半個仇人,因為幹掉你就能上位。”
“不過你太能打,下手又那麼狠,再加上你還和姬如煙走得很近,所以他們一直遲遲不敢動手,都等著別人先動手好坐收漁翁之利。”
這些事劉琰波早就知道,所以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他點上煙道:“所以周副隊長這是打算激化我和他們之間的矛盾,來一處借刀殺人?”
“差不多,不過不是借他們的刀,是我借你的。”周明解釋道:“我們局裏最近在查一個案子,跟他們這些人有關,不過一直都找不到證據,所以這些家夥很囂張,還嘲諷我們隊裏的幾個隊員,老子看不順眼,所以今晚就借你的手收拾他們一頓。”
聞言,劉琰波倒是一愣,心裏有點小驚訝。
他有猜到周明和這些人也是有過節的可能,可他沒想到這位吊兒郎當的周副隊長還是一個這麼講義氣的人,倒是真的有點出乎意料。
“而且我也有點看你不順眼,所以今晚不管是你打他們,還是他們揍你一頓,對我來說都是挺出氣的事。”周明問道:“怎麼樣,你今晚下手重不重?”
夠直接!
這就是周大少,看誰不順眼從來都不藏著掖著。
劉琰波無奈失笑,聳肩道:“還行吧,我本來想著下手輕一點,不過他們的嘴實在太臭,所以一個沒忍住就把他們給揍得滿地找牙了。”
周明的坦率讓劉琰波心中的怨氣消散了不少,但有些話還是要說通透點好,他抿了抿嘴唇,繼續道:“周副隊長,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和潘隊長之間並沒有什麼男女情感上的糾纏,所以你沒必要針對我。”
一直以來,劉琰波對潘羽衣從來都沒有過什麼特別的想法,甚至壓根沒把她當成女人看待過,因為她實在是太虎了,比大男人還彪悍——
他隻是欣賞她那種一往無前的正義感。
“我知道,你對羽衣或許是真沒有什麼感覺,但她對你多少已經有一點了,這一點你自己應該也能感覺得到吧?”說到這個問題上,周明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周明和潘羽衣可以算的上是青梅竹馬,他喜歡她,這幾乎是路人皆知的事情,雖然他也知道她一直以來對自己都沒有男女感情的那種喜歡,可畢竟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因為在過去的很多年以來,潘羽衣是一直在拒絕著,可她也沒有喜歡上過別的男人,這就給了周明無限的希望和想象空間,甚至在他看來,隻要自己能堅持下去,再加上有雙方父母的認可,再磨個幾年後,一切自然也就會水到渠成,他們倆最後一定可以在一起。
但現在不同了,這半路上闖出來個劉琰波,還是一個已經結了婚的男人,可偏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潘羽衣現在對他已經動了情,隻是深淺不知。
情人眼裏出西施——
這句話是沒錯,可周明也是一個要麵子的人,讓他承認自己多年的癡心還不如一個認識沒幾個月的已婚男,這真的很難,換作是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不願意接受吧?
都說麵對愛情要理智,可世界上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
換句話說,今晚周明沒有像頭一次隨便找個理由把劉琰波逮局子裏去親自動手收拾一頓,就已經算是很理智了。
劉琰波沉默了,他是情商略低,但不代表已經低到欠費的狀態。若不是潘羽衣有意,他現在想來,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能解釋她今晚為什麼要阻止自己跟朱阿姨她們說明真實情況——
這讓他真的很尷尬。
周明見劉琰波被自己問的啞口無言,便接著說道:“當然,就算你們倆互相都有意,你現在也不具備跟我爭的資格,因為潘叔和洪姨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唯一的女兒和一個已婚男人搞在一起,除非你願意和尹含若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