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紓招呼譚鋒先回軍營做準備,自己則進屋換了身清爽的男裝。雖說經過上次上朝,她已緊不肯再著朝服見趙元佑,但是此事緊急嚴肅,她穿女裝也有諸多不合適。一路上,傅青紓隨著張長福的腳步,兩人一路無言。張長福幾次想張口說話,但看了看傅青紓的神情,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在垂拱殿,趙元佑端坐在龍案之後,聽著張長福宣讀詔書,傅青紓低頭聽旨,一切再平靜不過了。傅青紓接了旨,謝了恩,轉身離去,準備開門時,卻碰上一個有些眼熟但卻陌生的男子搖著扇子進來,扇子畫著一副工筆花鳥畫,題字細瘦如筋。見傅青紓出來,那人倒是翩翩有禮的很,他合上扇子,謙和的道了句:“傅將軍。”
傅青紓看著他,又看了看他這一身文人雋秀風流的打扮,心裏大致猜到他的身份,但她也裝作不知,隻對他微微頷首,側身讓道。
“傅將軍沒有話跟我講?”來人見傅青紓不回話,又笑著道:“既然這樣,那就恭候將軍佳音了。不對,應該是皇嫂才是,我說的對嗎?”
傅青紓再也裝不下去,恭敬道:“端王殿下萬安。”
“我早就聽說你的事情了,怪可惜的,故事裏的其他人都有歸宿了,就你還單著。不過呢,我皇叔雖然年齡大了些,但他絕對是一個好人,肯定會好好待你的。”
不待他說完,傅青紓告辭離開。
傅青紓獨立走在離去的宮道上,目之所及,皆有往日的音容笑貌。
是啊,所有的人都有了自己的歸宿,都有了自己的精彩生活,有了屬於自己的人生道路,唯獨她,依舊停留在此處,兜兜轉轉。
“傅將軍?”傅青紓聽到有人喚她,她回神,原本是要直接回府的她不知為何,又回到了垂拱殿外。而喚她的人,正是張長福。
“嗯。”傅青紓淡淡的應了一聲,便不再做聲了。她望著關閉的殿門,心中又有些抑製不住有些貪戀。
張長福問:“將軍可是還有要事要麵見官家?”
傅青紓想了想,道:“無事,就是......就是從此處經過。”
張長福笑著道:“哦,那便不打擾將軍了。”
傅青紓轉身欲離去,可腳踏出幾步,終是收了回來,轉身,問:“張總管可否代我通傳,就說安遠大將軍有事求見。”
張長福站在台階之上,有些居高臨下的盯著傅青紓,目光中卻帶了一絲傅青紓不解的意味,半晌,張長福應聲而去。不過片刻,他便出來了:“官家正在和端王議事,恐有不便,將軍下次再來吧。”
傅青紓輕輕“嗯”了一聲,低頭欲走,又猶豫的問了一句:“我明日出征,官家可有交代其他的話?”
張長福微微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沒有。”
“哦,我知道了。”
傅青紓轉身離去,撇頭間,她好似看到了遠處長廊,有三個少年男女並肩而過,兩男一女,白衣男子抱劍和女孩各自走在紫袍男子兩側,不知說些什麼,笑的很開心。他們意氣風發,他們笑意盈盈,他們親密無間,他們無話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