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就是一條命而已。
陸景然沒口頭回答張如澤的話,而是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想法。
解開白色襯衫,銀色的尖刀緩緩刺入胸膛,陸景然感覺到一種撕裂的疼痛,尖銳而深刻的逼迫他顫抖和呐喊,陸景然的手越用力,就越能感覺到那痛有多難熬。
原來心上的疼,是這種感覺嗎?
陸景然身上的血液早就流盡了,不知道心上還有沒有,如果那裏也沒有,陸景然隻好把心剖出來給蘇代嫣了。
場麵極度血腥,張如澤走出房間全神貫注的盯著門口。
陸景然他們家在十二樓,要想進來隻有走門這一條方法,至於是按鈴進還是砸門進,張如澤不能預料。
雖然他聚精會神的盯門,但越不想聽,那些聲音就越往他耳朵裏鑽,血刺呼啦的想象也漸漸清晰。
那聲音太有感染力,張如澤覺得自己的心髒也開始隱隱作痛。
他剛伸手捂住自己的胸膛,忽然聽見門鈴大作,他心下一驚,匆忙進到房間內,發現陸景然已經從胸膛裏拔出煉,近乎於黑色的血液已經接了一碗。
但明顯的,陸景然受了重創,臉色泛青,連碗都端不住,攬著蘇代嫣的手都在抖。
張如澤也顧不上門鈴了,急急過去想要接過陸景然的心血。
陸景然咬著牙搖搖頭,把蘇代嫣圈在自己懷裏顫抖著手喂下一碗黑血,然後虛弱的把她推給張如澤,自己脫力的倒在床上對張如澤低吼:“走!”
陸景然他們家是一梯一戶,陸景然早就買下了樓下那戶,然後在儲物間打通地板和花板,開了一個隱秘的折疊梯口。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本來是為了他消失準備的,沒想到成了蘇代嫣救命的出口。
張如澤不會在這種危急關頭推脫磨嘰,他快速背起蘇代嫣,給陸景然留下一張符:“把它貼在受贍地方,能暫時恢複你的傷口,隻有半時。”
門鈴還在瘋狂的響,張如澤不能再待下去,衝陸景然點點頭之後就匆匆就離開了。
就要結束了。
陸景然拿過符貼在胸膛上,力氣和精神都稍有回緩,他仰躺著深呼了幾口氣,從蘇代嫣床頭櫃上拿過白色棉布粘在傷口處,才起身去開門。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覺稍微好一點。
看來張如澤的符很有用。
陸景然來到門口,呼叫機上的監視器能看見樓下來人有兩個,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帽衫看不清臉,一個赫然就是宋繼堂。
他似乎能看見陸景然的注視,仰頭衝監控笑了笑。
陰險狡詐。
陸景然緩緩按下開門鍵,拿起鞋櫃上早備好的煙盒抽出一隻煙,點上之後打開門,扣好襯衫扣子坐在沙發上,等待那兩個饒到來。
煙霧騰繞升空,陸景然回想起遺忘在時間盡頭的那個冬,肉刀相撞時,血液也是這樣飄然飛舞的。
可能這並不算決戰時刻。
但那些貫穿了三百年的對立恩仇,總算可以有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