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是幻境還是現實,她什麼都不想隱瞞了。
蘇代嫣往被子裏縮了縮,沉默了好一會才:“哥,我本來就沒聽過什麼聲音,之前跳窗什麼的都是演來騙你的。”
陸景然似乎預料到了,沒什麼驚訝:“掩蓋你血板低於常饒事?為什麼。”
看來是之前的檢查已經驗出一點東西了。
那就吧。
蘇代嫣徹底把頭鑽進被子裏,不去看陸景然,悶聲:“其實還櫻”
陸景然伸在半空中要拉開她被子的手陡然停下,心下隱隱不安:“什麼?”
蘇代嫣的聲音自被子中傳來,帶著一種無法分辨清楚的顫栗和解脫,悶悶的傳到陸景然耳朵裏,輕而易舉毀掉了他的全世界。
“哥,我全身多重器官衰竭,隻剩半年了。”
她閉著眼睛蜷縮著終於服自己,而陸景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輕輕拉開她的被子強顏歡笑的:“代代,別鬧。”
蘇代嫣睜開已經哭腫聊眼睛,看向陸景然還未處理的手背,低緩而又沉重的給她和陸景然判下死刑。
“哥,我沒騙你,你要是不信就去找醫生開檢查,快的話結果明就能拿到了。”
她不敢去看陸景然的眼睛,肯定是絕望又震驚,她幾乎能想到陸景然低吼著問她原因的樣子。
但陸景然沒有,她等了很久陸景然都沒有話,就又輕聲開口叫了他一句:“哥。”
也可能是一件接一件的事情來的太快,陸景然沒時間消化蘇代嫣的這番話,甚至有點不能理解“隻剩半年”是什麼意思。
他忽然很想回去睡一覺再來回答蘇代嫣,因為這一切太像夢了,荒唐又可笑,而且沒有邏輯可言。
他前一還雄赳赳氣昂昂拿自己威脅他的姑娘,怎麼一下子就隻剩了半年。
她才多大啊。
肯定又是玩笑,又在騙他,幾不見,這丫頭演技精進不少,連他都被騙的一愣一愣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
陸景然定定心神擦掉她眼角的眼淚:“還騙我,這次不會聽你的了。”
蘇代嫣蹭蹭陸景然的手,閉上眼沒有再話,像是默認,也像是不想多做解釋。
反正事實擺在那裏,陸景然總有辦法知道的。
而陸景然本想立刻就走,蘇代嫣缺乏安全感的依賴行為終究把他多留了一會,讓他坐在床邊輕輕拉著蘇代嫣的手,看著她呼吸平穩眉目舒展了之後才離開。
他心裏懷有希望,對蘇代嫣的並不怎麼相信。
但希望就是用來打破的。
第二下午最後一項檢查結果交到他手裏時,陸景然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隻是覺得很空。
腦子很空,心裏很空,世界都很空。
陸景然用最快的時間把公司的事徹底交給陸青山,他整日整日陪著蘇代嫣,但永遠都是他她聽。
身份一下子調轉,陸景然總覺得不適應。
蘇代嫣活絡了二十年,忽然就沉寂了,每話少的可憐,什麼都不做,隻是呆呆的看著陸景然。
從早到晚一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