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裏流動的液體凍結成寒冰,一寸寸蔓延至心髒,然後爆發出鋪蓋地的尖銳疼痛,最猛烈的一次毒發猝不及防,差點使蘇代嫣原地暈厥。
蘇代嫣趕忙想站起身離開陸景然的視線,手腳卻都像是被凍住了,她費力起身未成,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陸景然看了蘇代嫣一眼後見她忽然不可思議的看向窗外,心裏剛有隱隱的預料,就看她手忙腳亂的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代代!”
陸景然匆匆繞過桌子半抱起蘇代嫣:“怎麼了?”
蘇代嫣疼到一口氣都要掰成幾份吸,靠在陸景然懷裏緊緊攥住他的袖子,嘴唇都咬出血了愣是一聲沒吭,隻是身體越來越冷,冷到陸景然心裏都發慌。
疼,渾身都疼,蘇代嫣拚了命保持清醒,卻沒辦法,意識像是被疼痛抽走,一個沒頂住就感覺世界一空。
所有的感官好像一瞬間全部失靈,聽不見,看不到,摸不著也不痛了,又是跟在無想山賓館夢境最後一刻一樣,下墜,一刻不停地下墜。
她其實沒有感覺,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清楚自己在下墜,並且心裏生出一種解脫的感覺,好像這會是她離開的方式。
她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似乎是下落了幾秒,也可能幾時,她才重重摔在地上,摔的並不疼,但這一摔把她的所有感覺都摔回來了。
她最先感覺到眼前的光線不同了,閉著眼睛也能看到一絲絲光亮,她手擋在眼前緩慢睜眼,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眼前的地方。
這是一片虛無,真真正正的虛無,看不到邊際到處都是黑暗,而自己看到的光是麵前一株紫色“竹子”散發出來的——它太大了,足有三人合抱那麼粗,它是竹子,隻因那幾米一個的竹節實在太過顯眼。
這竹子上下貫通也看不到頭尾,蘇代嫣的落點像是在半空鄭
蘇代嫣用了好幾秒才接受自己又進到一個夢境的事實,爬起來走近株竹子。
待她走近,就看見這上麵通體刻著盤旋而上的花紋,瑞獸祥鳥之類的很常見,但這些花紋蘇代嫣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總感覺在哪見過。
光芒似乎是從內散發,蘇代嫣摸了摸,能感覺到它的實體存在。
這就讓蘇代嫣搞不懂了。
她沒有撞腦袋,按理不應該會有這樣存在真實觸感且意識自由的夢境,而且就算自己的推斷錯了,出現夢境跟外力打擊沒有關係,她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從來沒來過的地方。
為什麼?
她正想著,背後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聲音,貼著她的耳朵:“現在想這些,合適嗎?”
聲音有點熟悉,蘇代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頭皮一炸迅速轉身,就看見背後一個漂亮的女孩對她笑。
僅一眼,蘇代嫣就當場傻掉了。
微微上挑的杏圓眼,常年不愛喝水微微起皮的笑唇,細嫩白皙的皮膚,幹淨利落的短頭發,身上穿的是款式最簡單的拚色長裙,腳上踩的是她逛街隨便買的人字拖。
這是她自己。
蘇代嫣一句話都不出,這簡直突破她對夢境理解,怎麼還有這種環節,難道是她需要把她自己幹掉才能回去的殘忍設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