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個故事:莊園遊戲 40(1 / 2)

第一個“死”的人是錢虹。家庭醫生當然早就被錢虹收買,做過幾場自己“早有心髒病”的戲。案發當日陸管家給仆人開門送頭疼藥進去,證實錢虹已經死亡——那仆人當然是錢蓉。盼著錢虹早日暴斃的陸管家心裏樂開了花,哪顧得上親自細驗,甚至還積極地配合白大褂證實錢虹平時隔三差五就要犯一次心髒病——我當時竟然還懷疑過是她動了手腳,現在看起來她隻是蠢。遊戲剛開始時,“把所有人的房門鎖起來”這個要求,就是為了排除錢虹的死是他殺,盡管幾乎所有薛家人都盼著她消失,但錢氏三姐妹並不打算掉以輕心。

讓錢虹第一個“死”掉,也是為了讓薛家人徹底放心,再者,就算錢虹不自殺,薛家人也會齊心合力將她弄死,不給一點機會。

錢虹“死”後,按照計劃,薛稷粉墨登場。如我所看到的那樣,他作為沒有繼承資格的宅邸管理人,當然,也是遊戲主持人,進入大家的視線。

第二個死的人是戈登。第一個刺殺他的人失敗了,我還記得戈登當時雙眼血紅、歇斯底裏的樣子,恐懼與憤怒。殺手正是錢虹,這是原本的計劃。深夜,錢蓉帶著另一套女傭裝來到地下墓室,錢虹換上後兩人一起回到宅邸,錢虹從錢蓉住的仆人房爬進通風管道,再由通風管道進入戈登的房間,沒想到的是,就在刀尖即將刺入戈登胸膛時,對方突然醒來,錢虹沒有停手,隻留下一記淺傷。雖然沒有刺殺成功,但她還是留下了嫁禍的證據——故意在逃脫中讓戈登拽下了手指上本屬於薩沙的祖母綠寶石戒指,又在通風口留下了嵌有薩沙母親照片的項鏈。眾人查看現場時,是伊茜引導大家去看通風口,故意讓這個“證物”暴露,將刺殺行動完全嫁禍給薩沙,將他送上了鍾樓。

而戈登必須死,他們采取了備用方案。

伊茜是“不會長大的人”。她擁有超出麵容年齡的魅力,但看上去,仍是個小姑娘。

這讓我想起戈登看向伊茜時,那不自然的笑容,真是令人惡心……聯想起來,來宅邸的第一頓飯,就在他發現我與薛稷麵容神似前,他看向我那“和善”眼神……嘔……

戈登的邪惡怪癖,早被錢虹計劃作為工具,用於將他置於死地。

我撞見過伊茜和戈登單獨在一起好幾次。

一個成年女性,很清楚如何讓一個青春期男性,尤其是有怪癖加持的爛人,神魂顛倒。戈登死於他人的貪欲,還有自己的邪惡。

他的死,就在一次他們的約會時。

大家一起去院子透氣,趁幾個人商量要不要一起行動的時候,不知哪一刻戈登就不見了,之後伊茜也借口頭暈聲稱要去秋千坐一下,實際卻是兩人早有約定獨處,就在迷宮。是伊茜在戈登的水杯中下了毒,讓他魂歸西天。薛稷這個“主持人”,一口咬定他是自殺,活著的人,無一不盼著戈登死去。急功近利令人失去冷靜的判斷力,失去對反常事物的察覺。

鍾樓上的薩沙看到了伊茜和戈登的一切,也猜到了戈登因伊茜而死,不過這不重要,他馬上就要被殺掉了。就在當天夜裏,薛稷帶上鑰匙開門,假意和薩沙商討想辦法支持他繼承遺產的事,趁其不備把他勒死了,又偽裝成自縊。這個我猜到了。

至此,對手方的薛家人隻剩下一個薛薇。她看起來是最好對付的一個,實際上也的確如此,貪婪和愚蠢集結在一個人的身上,注定是悲劇一場。

接下來一天的深夜,剩下的人聚集在大廳中昏昏欲睡。錢蓉偽裝陸管家寫了紙條給薛薇,假意要合謀遺產繼承的事情,約其到湖邊商議。薛薇看著眼前這個和其他仆人一樣帶著麵具的人,以為對方隻是個遞東西的,殊不知就是作者本人。她躲過其他人的視線,偷偷瞄了紙上的約見文字,安靜離開大廳,前去相見。早已偽裝成仆人的錢虹等在那裏,沉悶的夜色裏,將她推進黑洞洞的湖。恰時“正好”趕上錢蓉巡邏,她引著同一班值班的仆人“偶遇”了正在水中撲騰、即將溺斃的薛薇。

陸管家雖然不是薛家人,但她作為第一任薛夫人的近親,顯然是個障礙,就算不死,也要把她困起來。

薛薇的死,就嫁禍給她吧。

薩沙死亡的鍾樓,那天大家趕到現場時,伊茜伺機撿走了薛薇的煙嘴,又在薛薇死後的早晨策劃了“燙茶事件”,與陸管家糾纏時,趁機將煙嘴摔在地上,混亂中又把準備好的、偽裝成薛薇的指甲——實際上隻是塗了薛薇同款梅子色甲油的錢虹的指甲,放到了對方的圍裙裏,再由薛稷翻出來,伴隨後者抖出陸管家的真實身份,又步步緊逼地“屈打成招”,送陸管家上了鍾樓,當時房間裏甚至還留有薩沙屍體的氣味。

除了薛稷,薛家已經沒有活人了。哦不,還有……還有我,勉強算吧。

錢虹曾和律師商議,是否隻要薛家繼承者死絕就可以讓我繼承遺產,律師先是不置可否,最後還是說,如果有仆人能夠證明所有繼承者——除了我,全部死掉,會更穩妥。

伊茜也要“死”,當然,她的“死”操作起來就很輕鬆了,隻是一場表演,隻要讓仆人看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