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的馬蹄聲緩緩停駐在了南城外不遠處的一片桃花林,翩翩公子縱身下馬,玉佩撞擊聲清澈如旁邊溪流。
林中有戶人家,桃木柵欄,門戶半掩。桃花正開,日頭正好,風兒正暖,空氣似乎都被染成粉紅。時有鳥鳴,又似有酒香,蜂蝶貪戀其中。公子推門張望,未見人影,隻聽得細碎言語。
“有人在嗎?”
細語即停。
“誰呀?”
“在下崔護,會試結束正欲出城,路過此地想討碗水喝。”
半晌無聲。崔護悵然若失,正欲離開之時,一位衣著樸素的少女端著碗走了出來。少女步態曼妙,麵如桃花,裙裾搖擺,似是地上散落的花瓣也要跟著思緒飛舞起來。此情此景,崔護不禁癡癡發起呆來。
“多謝。”
少女眼神躲閃,似有話說,又未發一言。崔護還了碗,騎上馬便要趕路,念此情景,不舍地回過頭來。隻見少女手倚木門,纖纖玉指如開於枝頭的花蕊。突然的回頭,四目相對,少女的臉更紅了,嬌羞地別過頭,掩門走去。
崔護笑了笑,直道今日的桃花別樣的美豔啊,空氣都如美酒一般香甜。這香甜的氣氛似乎醉倒了兩個人,隻可惜他們隻有一個照麵的時間。
而後第二年,崔護考試通過中了科舉。馬蹄疾馳,不看滿城花柳,獨自來到了這城外桃林。還是一樣的桃木柵欄,一樣的桃花滿目,不一樣的是,這門戶緊閉上了鎖。失落,如同被流水衝走的落花,心裏的期待落了空。但那一麵,便讓那個春天住在了心裏一年。久等無人,崔護於門上題下一首詩: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遂入都城,等待官職調任。這一次,少女不在了,崔護也沒有回頭。
一旬後,心頭難受的崔護又獨自散步到南城外。桃花漸漸凋零,花瓣鋪滿了石板小路。悵然間忽見當時緊閉的門正虛掩著,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崔護急忙上前往門裏張望。忽然一老翁撲將過來,緊抱著崔護無力地捶打,一邊還哭喊著“你還我女兒命來,你這害死我女兒還來這裏做什麼?”崔護急忙問起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題詩那日,少女隨其父出門走了趟親戚,家中無人,故而門戶緊閉。隻是崔護不知道,藉著思念之情題詩於門上。待父女歸來,看了題詩,少女便抑鬱寡歡,夜不寢日不食。家人也問不出個明白,少女也不說不懂,就這樣十日過去了,少女在昨日晚上已經聽不到呼吸聲了。
知道事情原委之後,崔護推門進入庭院,尋得少女閨房,跪在床邊。握起已經枯萎皺褶的手,崔護痛哭呼喊著“姑娘醒醒,我是崔護,是我啊,我來看你了,崔護來了!”
正當崔護和老翁哭泣之間,不知何時,崔護握著的手也握住了他。
“誰呀?”姑娘開口微弱地將了一句,眼睛微微睜開,嘴角帶笑,原本慘白的臉色滿滿泛起紅暈。二人激動得不能出聲,吸一口桃花香,崔護莞爾一笑。“在下崔護,來看你了。”。
(給了個happyend.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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