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蹭吃蹭喝比誰都積極,一談到請客就跑得比兔子還快。”學校附近一家頗為高檔的西餐廳內,打扮得頗為光鮮亮麗的顧子期出聲調侃道。
他的調侃很快便迎來了附和,“就是,就是,都快同窗一年了,你小子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們搓一頓。趁今天小婉也在,要不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正當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某個少年身上時,他卻自顧著消滅著桌上的食物,偶爾抬頭說上一句,“薅羊毛自然是得挑你這種人傻錢多的土豪下手了。你們也不看看我,全身除了帥氣的臉蛋還有什麼值得你們覬覦的,你們要是不嫌棄就要了我好了。”
“滾。”蘇牧雲的話很快惹來了幾雙白眼。
“哎,我們不要,小婉要啊。”
也不知道是哪個豬隊友口無遮攔說了這麼一句作死的話,讓蘇牧雲感覺有瞬間的淩亂。
原本這種話在宿舍蒙著被子講講無所謂,但此時此刻,當事人正挨著肩坐在一起,氣氛瞬間就感覺不一樣了。
果然,當眾人齊齊轉頭看向一旁時,全場唯一一個少女的臉上頓時通紅起來,猶如熟透了的蘋果。
“咳咳。”蘇牧雲也被口中的食物噎了一下。正想找水喝時,一隻白皙的手將水杯遞了過來。
蘇牧雲尚未顧得及看清,便接過杯子將其中的飲料一飲而盡。當察覺到這不是自己點果汁時,這才詫異地轉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意識到自己喝了對方的果汁時,饒是蘇牧雲城牆厚的臉皮也有些不自在。隻能強自鎮定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不客氣。”
名叫秋婉的女孩臉色愈加泛紅了,因為那杯果汁自己曾當著大家的麵喝過一口,雖然不多,但,,,,,,
這算是間接接吻嗎?
這個問題不由自主地浮現在少女的腦海。
“哇哦,看來我的提議也不是不無可能嘛。”舍友小胖看著蘇牧雲和秋婉不自在的神色,又開始唯恐天下不亂起來。
“我...我還有點事,先回學校了。”麵對著眾人揶揄的目光,秋婉臉蛋紅得都快滴下水來了,似乎快要哭出來一半,趕忙找個借口起身離開了。
眼看著少女走出了餐廳,留下的幾個男生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去啊,這時候不趁熱打鐵,我們就剝奪你身為男人的資格!”
“就是,今天好不容易騙小婉說是你的生日,才把人約出來了,你可不能辜負我們的一番心意。”
“去什麼去,要去你們自己去。還有你,小胖。你這口無遮攔的毛病看來是得讓我好好治治了!”蘇牧雲說罷便起身掐住了小胖粗大的脖子,用力搖晃著。
幾名少年在餐廳又打鬧了一陣,直至暮色漸沉,這才起身離開。
路過學校門口,看著依舊不打算進去的蘇牧雲,顧子期歎了口氣道,“你今天還是不回宿舍?”
蘇牧雲白了一眼這位公子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你們趕緊回去吧,明天見。”
“我說過了我可以讓你們搬到...”
“行了,你看你又來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們在那挺好的。別扮深情小郎君了,還真想讓我以身相許啊,趕緊滾,再不走,你這好心給我打包的牛扒可就涼了。”蘇牧雲打斷了顧子期的話,掂了掂手中的打包盒,自顧地轉身離開了。
從校門口向西,一路走過一個個高檔小區,隨著西天的最後一縷殘陽也消逝不見,蘇牧雲終於來到了一處人煙罕至的地帶。在那裏,有著一間破舊的小屋,昏黃的燈光從半鏽的窗戶中細碎地透出來,有著一種莫名的溫馨。
“牧白,看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蘇牧雲一邊敲著門,一邊大喊道。
蘇牧白,蘇牧雲的妹妹,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從小便是孤兒的他們相依為命了十幾年的時光,從記事起的每個漫長黑夜他們都擁擠在一個破舊的廢棄小屋裏相擁而眠。
小時候為了能讓妹妹有東西吃,蘇牧雲每天都要去做些零工。因為年紀太小的緣故,隻有一些黑心又苛刻的老板願意讓他幹一些又髒又累的活計。但他從來都不介意,每天都拚命地幹著成年人都嫌累的苦力。
或許是受妹妹影響的緣故,蘇牧雲總是以自己最溫柔善良的一麵來麵對全世界。那時的他相信,隻要你溫柔待人,自然也能收獲同樣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