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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在下。到處都濕漉漉的。/
已經十一月下旬了,即使是在南方,氣溫還是降到了零下一度。/
一商品房內。/
“秀英姐,秀英姐!”從衛生間裏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怎麼了?”因為聽得叫喚的聲音非常急切,在廚房忙碌的一個四十往上的婦女邁著碎步進了衛生間,“文秀,是沒有手紙嗎?”/
“我流了好多水。”/
“啊,那就是羊水早破了,得趕緊去醫院。”/
“是嗎?那你打電話給建設,讓他來橫弋。分娩用的東西都準備了嗎?”/
“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所以什麼都沒準備。不過沒關係,去了醫院再買。我這就去給李總打電話。”/
婦女出衛生間,走去客廳打電話。年輕女子則從裏間走出來,挺著一個大肚子,一隻手搭在隆起的肚子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嘴裏喃喃著:“你這個小家夥,怎麼就著急出來呢?媽媽肚子裏不舒服嗎?”/
年輕女子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麵容精致,一看就是個美人胚。/
“文秀,李總的電話打不進去,總是忙音。我們先去醫院好了,到了醫院等王醫生做好安排再和李總聯係吧。”婦女道。/
“好吧。”年輕女子臉上閃過一抹失望的神情。/
二十分鍾後,婦女和年輕女子進了橫弋縣婦幼保健院。兩個人的外衣都被雨水淋濕了些,婦女手裏的提包也淋濕了些。/
她們輕車熟路地進了醫生辦公室,一個與婦女年齡相仿看上去非常幹練的女醫生很熱情地迎了上來,雙方簡短地交流之後,女醫生立即出去叫了一個護士進來,兩個女人便跟著護士去了病房——一間單獨設在二樓的優質病房。/
幾分鍾後女醫生進了這間病房。/
“小餘啊,怎麼就你們兩個人過來?李總呢?”女醫生和顏悅色,輕柔地撫摸著年輕女子高高隆起的肚子。/
“李總出去談生意了,”婦女接話道,“王醫生,這羊水早破,還能自個生下來嗎?”/
“羊水早破,一般來說要剖腹產,不過,原先李總和小餘過來檢查的時候也談過這件事……剖腹產留下的疤痕就像一條蜈蚣,著實……”女醫生看著孕婦餘文秀。/
“我想自己生下來。”餘文秀聲音很輕地道。/
“文秀,會有風險的。”婦女道。/
“年輕女孩把美放在第一位,可以理解。”女醫生道,“我手上有過很多順產的例子,關鍵看宮口是否開張,再說也可以催產,提前服用消炎藥預防感染。不過最後還是你們自己定奪。”/
“我怎麼都要試試。”餘文秀目光很堅定地道。/
……/
中午,女醫生家裏,女醫生手裏抓著電話聽筒。/
“你能確保嗎?”電話裏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餘文秀的胎位不正,如今羊水早破,而我又成功引導她自然分娩……”/
“王醫生的大腦就是智慧。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事成之後我齊大根親自送折子過來,你兒子十幾萬的手術費就一點都不用愁了。”/
“謝謝齊老板。”/
……/
毗鄰橫弋縣一百公裏的陽江縣,陽江晶森公司內。/
公司總經理李建設重重地將電話聽筒放下,衝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罵道:“整個公司的電話都斷了兩天了,為什麼還沒有修好?”/
“大哥,我的腿都跑斷了,電信公司那個唯一會檢修電話線路的小夥奶奶去世了,回老家奔喪,所以……”/
“他媽的。”李建設極度無語地坐了下去。/
……/
晚上十點,雨仍舊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借助燈光看過去,你可以看見細細的雨絲在空中斜斜的飄落。/
婦幼保健院一樓空蕩蕩的,清冷的空氣逼得僅有的幾個病人(產婦)和病人家屬早早地入睡了。/
白天那個護士走進醫生辦公室。“王醫生,餘文秀從有陣痛開始到現在四個小時了,一點進展都沒有。”/
“是嗎?才四個小時,不急。”女醫生很淡漠地道。/
“王醫生……”/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鄭豔麗?”/
“我是說從檢查來看,餘文秀的宮口之前並沒有開張,而且胎位還有點不正,自然分娩我怕……”護士欲言又止。/
“小鄭啊,你這是怎麼了?不相信我嗎?”王醫生不耐煩地把手中的筆放下來,“我都近二十年的經驗了。再說,你知道這女的和那個男的什麼關係嗎?留那麼一條疤痕,女的能留住男的心?等到確實不能自然分娩了,再剖腹產也來得及。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是是。”護士的臉騰地就紅了。/
……/
兩個小時後,護士去醫生值班室將女醫生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