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場烏龍鬧劇(3 / 3)

“呀,天都已經黑了?怪不得你會來找我!對不起,今天的事情太多太忙,所以加班都忘記打電話告訴你了。再稍等一下,馬上就可以走了。”

在回過身來時,易雅已經換上慣有的微笑,隻是那眉稍眼角盡是掩不住的苦澀疲憊,明顯因哭過而泛紅的雙眼,更是背叛了她的故作鎮定。

走到辦公桌前不過幾步路,易雅卻覺得好似跑過幾千米一樣漫長而辛苦,以至於握向鼠標準備關機的手,都有些抖動不穩。

“你跟小峋都吃過晚飯了吧?原本我答應小峋今天再親自做飯給他吃的,他沒有怪我又爽約了吧?”

似乎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易雅費盡力氣才用顫抖的手按下關機鍵,然後再次努力扯開抹自嘲笑容,但目光卻始終不敢對上顧文軒的視線。

“小雅……我們,好好談談吧。”

心中五味陳雜,最終都揉雜成了濃得化不開的苦澀,顧文軒覺得自唇齒間擠出的每個字,仿佛都帶著苦味。

這個女人,事到如今竟然還要裝成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甚至還能擠得出苦笑?

究竟是她的內心實在太過強大,還是他這個不夠格的老公,實在太過不了解她,太過忽略她對自己所付出的感情了?

至少他自問,如果與她互換立場的話,他若不是用盡所有地深愛著這個女人,絕對無法在發生這連串意外後,還如此隱忍包容地麵對她。

所以,她是愛他的吧?

而這份愛,他竟然後知後覺到在二十年後的今天,在他們共同經營的家庭,麵臨有史以來最大打擊的時候,才驚覺過來……

仍低著頭的易雅,僵住了手上所有動作,忽然發現自己的行為當真可笑至極!

如此慌亂,到底是想要掩飾什麼?

怎麼弄得好像做錯事的人,是她一樣?

苦笑著緩緩搖了搖頭,暗自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再次抬起頭來的易雅已然冷靜下來。臉上沒有強裝的笑,也沒有任何其他表情,徑直帶著顧文軒到待客區的沙發落座。

見坐下半天,主動提出要談談的男人卻始終沒有再開口,易雅便又起身去泡了兩杯咖啡過來。

“你的,沒有加糖和奶。”

易雅這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卻異常地觸動了男人的心弦。

是啊,無論愛或不愛,至少經過二十年的相處,她已經成為這世上最了解他的女人,沒有之一。

這入手的一杯咖啡溫熱黑咖啡,也正式打破了尷尬沉默。

“首先,今天所有新聞裏爆料的那些事,大半都是真實的。聶隱她的確是我的女兒,是我與聶嵐的女兒。”

說完這句,顧文軒頓下來,輕抿了一口咖啡,發現那沒有添加任何甜味的苦咖啡,此時喝來竟然像白水般沒有什麼味道。

“不過這件事,我也是在嶽父提出要與小隱做親子鑒定前後,才開始疑心。於是借機拜托楊帆幫忙,給我和小隱也做了份父權鑒定。後來的事你就都知道了,雖然中間出了些問題,但最終結果無庸質疑,我才小隱的親生父親。”

易雅微垂著眼簾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過捧在手的熱咖啡,隻是微不可見地抿了抿幹澀的唇,繼續默默傾聽。

“至於聶嵐……她是我的初戀,也是我至今惟一真心愛過的女人。”

關於這一點,顧文軒不想有所隱瞞,他不能否認掉自己對聶嵐的感情,也不想在一切都被鬧得世人皆知後,再虛情假意地跟易雅有所保留。

既然決定要坦白,就不要有任何藏著掖著的,這是證明誠懇的一種基本態度。

而易雅在聽到這句話時,無法自抑地瑟縮了一下,使得手中的咖啡都晃得濺出幾滴。

不過那至少七、八十度的熱水濺在手上,她卻沒有感到半點疼痛,再次發熱犯酸的眼眶與鼻子,也不是為了那相比於現在的心痛,根本就微不足道的燙傷之痛。

他說,那個女人,是他至今惟一真心愛過的……

將整顆心丟進南極冰水裏,也不過就是她現在的寒意吧?

“當年我為她做過很多瘋狂的事,甚至有離家出走這樣老套狗血的橋段。可是,當我們一起努力的生活,漸漸開始好起來的時候,她卻突然跟我提出分手。還帶著追了她很久的男人過來,說那家夥能給她更好的一切,所以她就決定移情別戀,拋棄離了顧家後一無所有的我……”

在易雅麵前重提往事,顧文軒的心境變得更加複雜,除去對過往的遺憾感懷之外,又多了些他暫時還理不清的如釋重負感。

“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心裏很不好受。但是小雅,請相信我,在與你結婚時,我真的不知道聶嵐懷孕了。當初聶嵐自殺獨留下小隱,我也是因為父親的關係才想要收養她,那時我也真的不知道她竟然是我的女兒。”

想說的都已經說完,顧文軒於是再次沉默下來,透過手中咖啡升騰起的氤氳薄霧,他靜靜凝望著對麵的易雅,等待她給出最後的結果。

無論怎樣,他都會無條件接受。

精英家園。

清早,外麵依然下著雨。

習慣早起的柳媽,為了改掉飄飄晚睡晚起的毛病,每天早上洗漱整理好自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並且會把聲音調大到整間公寓都聽得清清楚楚。

要換成別人,譬如周薦言之流的,膽敢擾了柳大記者的清夢,那必然要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可換了柳媽嘛……

哎,柳飄飄除了認命地乖乖從溫暖的被窩裏爬出來,還能怎麼樣呢?

“哇塞,小隱家顧叔叔的新聞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呃,不對,現在應該叫他小隱爸爸了!嘖嘖嘖,這情節一段兒一段兒的,可真夠狗血的,簡直就是幕典型言情劇嘛!”

目標衛生間,柳飄飄路過客廳時,正好看到電視裏還在追蹤報道著顧文軒私生女的事。

同樣身為媒體人,她柳大記者自然明白,這種好不容易逮到的,如此具有爆炸性又有深入炒作性的大新聞,肯定是會被她那些無良同行們,給趁勢一挖到底的。

就現在這些熱鬧來看,一場媒體盛宴不過才剛剛開始,以後還會不斷發酵下去。

“飄飄啊,電視裏說的那個顧姓會商的聶姓私生女,該不會就是上次在醫院見過的,你的那個小閨蜜吧?”

雙眼仍然一瞬不瞬地盯著電視,柳媽以喊話的方式問著已經進衛生間洗漱的女兒,不自覺地將手中遙控器捏得死緊。

這兩天柳媽難得地在持續關注這件事,飄飄直覺以為向來不喜歡這些豪門八卦事件的老媽會這樣,大概因為顧文軒是開車撞到她的人,當然這其實可能還有柳媽那些神秘得連她這女兒都不肯告訴的背後隱密原因在。

“喲,媽,你竟然還知道‘閨蜜’這詞兒哪?沒錯,裏麵說的私生女就是聶隱,不過我也是看到這新聞才知道,她竟然是顧文軒私生女的。要不是那丫頭現在被姓易的給保護得密不透風,我早就殺過去把這件事問個清楚了!”

提起這事兒柳飄飄就鬱結,起初她跟聶隱自然完全稱不上是閨蜜,甚至連朋友都不算。

可是自從她獨自“私奔”走投無路下,找到自己那一刻起,向來熱血喜歡維護弱小的柳大記者,便決定交下這個朋友了。

所謂閨蜜,需要的不僅僅是依靠對方,同樣也很在意自己是否被需要。

而性格所致,柳大記者尤其重視自己有多麼被需要,再加上聶隱又是那種與誰都冷淡疏遠的性子,被她這樣的人需要,就更讓飄飄同誌有成就感了。

因此當柳媽提及“閨蜜”二字,她絲毫沒有猶豫地表示了認同。

“原來如此啊,難怪第一次見她時,我就覺得眼熟,原來竟然是她的女兒……”

心中疑問得到認證後,柳媽望著電視的目光變得更為複雜,喃喃自語的聲調裏透出滿滿的滄桑。

“你念叨什麼呢媽?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認識顧文軒哪?我親愛的老媽哎,你可別告訴我,其實我也是他的私生女啊!”

一邊刷著牙一邊晃悠出來的柳飄飄,半開玩笑半試探地調侃著柳媽。

“胡說什麼呢?連老媽都敢洗刷了是不?看來你真被那個姓周的小子給慣壞了!”

柳媽聞言,立時一個眼刀飛過去,嚇得某人直瑟脖子,可不敢再亂得瑟了。

“對了,你到底問沒問薦言哪?他跟周荃到底有沒有關係?如果他真是那個周家的人,你趁早離他遠遠的啊,媽是絕對不會同意你跟周家人來往的!”

提起周薦言,柳媽馬上又想到已經叨嘮過無數次的問題來,淩厲的眼神硬生生將柳大記者逼退回狹小的衛生間裏。

“沒,你也知道最近易家出了那麼多事,易家人都忙家事去了,他當然就多了很多工作要忙,所以我跟他都沒怎麼聯係。”

有些心虛地應了句之後,柳飄飄抓緊時間洗漱完畢,並利益這短短幾分鍾迅速思考,調整“戰術”。

再次走出衛生間時,柳大記者已經換上副神秘兮兮的笑容,湊到柳媽身邊坐下來,拿起茶幾上的早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起來。

這總共才三十平的公寓太小,根本沒有餐廳,所以別說早餐了,她家裏的一日三餐都是在客廳沙發前的茶幾上解決的。

為此柳媽也好頓念叨,內容無非是總這樣窩著吃飯對身體不好雲雲。可是無奈她們母女倆從小相依為命,日子著實過得艱難,而她又極其反對女兒與有錢人來往,女兒能憑自己的力量在A市這樣的地方買上套公寓,已然相當不容易了。

“媽,你這麼反感周家人,難道我那連傳說中都沒提過的老爸,是姓周的?”

其實就柳飄飄而言,問出這句跟之前那句一樣都隻是試探,畢竟老媽從來沒透露過關於父親的任何訊息給她,在這二十四年來,她完全都在靠觀察分析外加連蒙帶詐揣測猜想。

“你是不是特別急著想認個有錢的爹呀?”

不想這次柳媽沒有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樣“怒斥”,反倒麵色一變地肅然板起臉來,似乎當真動了氣、傷了心似的。

“啊?媽,你說什麼哪?我這,我這不就是隨便問問嘛。就算我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老爸再有錢,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啊?隻要媽你不肯認他,那麼他對我來說就跟陌生人沒兩樣,甚至連個普通的陌生人都算不上!”

見老媽動了真氣,盡管心中猛然一跳,柳飄飄還是沒有再追問關於周家人的事,哄好親媽才是最要緊的!

果然,聽她如此表過“忠心”後,柳媽方才臉色轉暖,白了她一眼便繼續看電視。

就在柳飄飄打算再接再厲,把老媽哄得再開心點時,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讓她把所事情暫且放下,顧不得外麵風雨呼嘯便興衝衝地出了門。

柳大記者會如此激動,絕對不是因為來電話的人是周薦言,至少她自己認定,她這樣急著出去坐上他的車,完全是因為易少寒竟然邀請她去碧水別墅陪陪聶隱!

盡管被要求不準提起顧文軒的事情,但柳飄飄還是十分樂意去看看那難得一見的閨蜜,對於現在的柳大記者來說,朋友的情況是否安好,比自己能不能挖到所謂的獨家大新聞更為重要。

駕車去往碧水途中,周薦言依照易少寒的吩咐,囑咐柳飄飄都不要說什麼、做什麼後,方才開始思量著如何再跟她說說自己的“私事”。

“你家易總裁這次做的事,倒讓我挺刮目相看的,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小隱跟了他,其實也挺好的。哎,外麵都鬧成那樣了,他竟然還能做到讓小隱完全不知情,嘖嘖嘖,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了!”

大致了解過情況後,易少寒在柳飄飄心中立時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從最初的反感和不讚同聶隱與易家大少在一起,到後來的慢慢改變看法,再到今的接受甚至變成支持者。在隱姑娘不知不覺轉變看法的同時,柳飄飄也同樣在不斷認識著全新的易少寒。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易少寒也同樣因為生命中突然出現了心愛的女人,而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原本的自己。

“喂,咱媽可是明確反對你嫁有錢人的,像我老板那樣的肯定更是拒絕往來戶,你可別動不該有的心思啊!”

許是裝吊絲裝得久了,周薦言似乎完全忘記自己也是純正富二代,滿心都是因為柳大記者讚賞其他男人而帶來的醋酸味兒。

不久前才在柳媽那兒吃過頓排頭的柳飄飄,哪還注意得到他是不是在吃醋,僅僅聽到他一口一個“咱媽”,而且還狐假虎威地教訓她,立時將學了老媽十成十的淩厲眼刀,嗖嗖嗖地飛了過去。

“嘿嘿嘿,別生氣嘛,我就是隨便說說,想著替咱媽提醒你……好啦,我知道咱們柳大記者是最視金錢如糞土、最嫉惡如仇的當代女俠,別說根本看不上什麼富二代總裁了,單單因為人家是閨蜜好友的男人,就絕對不會去搶!”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而周薦言絕對可謂拍馬屁的高手。

三言兩語間不僅把柳大記者好一頓誇讚,還不忘變著法把她或許還未及燃起的,可能會戀慕上易家大少的小火苗,給徹底消滅在了萌芽中。

其實要換作別的男人倒還好說,但如果飄飄真對易少寒動了心,周薦言還真沒把握能再把人搶回來。

雖說他現在十分清楚,易少的心已經完全被聶隱給徹底占據,可是僅僅想到自己看中的女人,會愛上自己的好兄弟,他就覺得胸口堵得無比難受。

“死賤男,開好你的車吧,哪兒那麼多廢話?”

柳飄飄再次狠狠瞪了賤男一眼,不過故作凶惡的外表下,明知他是在為自己吃醋的心,卻正抑不住地暗爽著。

周薦言最初向她示好時,柳飄飄真的沒有當真,就算後來他開始明著追她,見慣了這種公子哥式男人的她,心中想的也是斷定他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放棄。

畢竟她柳飄飄雖算不上絕色美女,但從學校到進入社會工作以來,也沒少過追求中,其實更是不乏柳媽最厭惡的那些有錢少爺們。

不過那些人,最初都是被她的外貌吸引,且不說了解她的脾氣後還會不會喜歡,單就她習慣性的“冷落考驗”,就沒幾個人能熬得住。

周薦言看似雲淡風清,好像隻是個沒什麼耐性的,但轉眼也過得去那麼長時間了,他對她的追求非但未見降溫,反到越來越懂得迎合她的脾氣,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意願也越來越堅定。

於是乎,柳女王那堅若磐石的心,也漸漸開始鬆動了。

外界因為顧文軒私生女的事,造成那麼大的風波,易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因此,易少寒又要奉召去易家老宅開家庭會議,既是要討論顧文軒私生女的事,自然是不能帶聶隱去的,所以他才會想起她惟一的朋友,便讓周薦言去找了柳飄飄過來陪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又不是要走個一年半載的,頂多也就一天的時間而已,哪裏還需要折騰飄飄過來陪我?”

聶隱猜想撒旦男怕是忘記她原本就是習慣獨處的人了,他不過就回趟易家老宅而已,竟然還非要找個人陪她,可笑不可笑啊?

雖說沒什麼朋友的聶隱,其實也有點想念久未見麵的柳飄飄了,但以這種方式再見到好友,難免會讓她覺得有些難為情。

其實早在聶隱第一次被歐婉秋“收買”想要逃離易少寒,卻被他從精英家園抓回來後,就已經有了將她便相軟禁的趨勢。而當她再次被歐婉秋騙走後,他則徹底實行起“緊迫盯人”,就算他無法守著她時,也一定會找信得過的人來看著……不是,來陪著她。

若說過去剛剛被他強搶到身邊的聶隱,對他這種作法會非常反感排斥的話,那麼經曆過近來那些事情,尤其是被他無比緊張心疼地救出那間地下密室後,她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卻開始感動於他對自己的保護。

這種被人如珠如寶捧在手心裏護著的感覺,已經多久沒感受過了?

在顧家的十年裏,雖然除了顧岄外也都對她很好,但那種好卻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從不會像撒旦男這樣霸道,完全以他自己的方式來寵著她。

寵著?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也沒法再逃避,她的確感覺到了自己是被他寵著的。

“你不愛看電視,也不愛上網什麼的其他娛樂,我要走一天,再不找個人來陪著你,怕你會無聊嘛。而且你跟她不是也好久沒見了麼?反正下雨天也不好出門,我讓薦言帶她過來也不費什麼勢,你們就在家好好聚聚吧。至於下午茶或者零食什麼的,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你們隻管在家裏玩好就成。”

對待寵物似的揉了揉聶隱的頭頂,易少寒都沒發覺,自己在麵對她時總會勾起寵溺的淺笑,微眯成月牙的鳳目中則會流淌出滿滿的柔光。

“我本來也不喜歡出去,更何況還下著雨,放心吧,我不會再勾著飄飄幫我‘越獄’的,保證你回來時,我還乖乖待在這裏呢。”

雖然心裏已經在軟化,可聶隱還是習慣性地冷著張臉,話也說的有些生硬別扭,好像在報怨他的“軟禁”。

不過易少寒卻並未介意,隻要她肯好好等他回來,現在的他就已經覺得十分滿足了,根本就沒敢再奢求太多。

直等到周薦言與柳飄飄抵達後,易少寒才離開,並且走之前還不忘又暗暗囑咐了一番。

“周賤男,你怎麼又回來了?”

剛強迫性跟隱姑娘親昵擁抱了一番,柳飄飄不曾想回頭就見明明跟易少寒一起出去了的周薦言,竟然又去而複返了。

“哦,老板說兩位大小姐在這裏小聚,難免會用到需要跑個腿的人,所以就留我在這裏伺候二位了。”

明明仍是那副精明強幹的模精英樣,可是此刻的周薦言,卻又不再是外界印象中那個文質彬彬貴公子式的人物。

見慣了他這悶騷“賤男”樣的柳飄飄還好,對他印象還停留在總裁特助的聶隱見狀,則受驚不小地因他的“狗腿”樣抽了抽嘴角。

既然易大少爺有言在前,又有周薦言以伺候的名義在旁看著,柳飄飄果然隻字未提這兩天火爆到全國乃至全球皆知的八卦,隻是專心與聶隱聊著些輕鬆有趣的話題,或是“邪惡”地追問些她與撒旦男的“進展”。

溫室中的輕鬆美好暫且不提,單說易少寒在駕車離開碧水別墅後,俊顏上獨為聶隱展現的柔和寵溺便消失無蹤。

雖說又是“家庭會議”,但這次卻與上次歐婉秋興起的不同。

由於事件的突發性和特殊性等原因,這回易誠隻找了幾個相關人士過來,目的自然是真正的自家人先商定好對策後,再擴散和安排下去。

易少寒又是受召者中最後一個抵達的,不過他絕不會因此感到難堪,很是理直氣壯地便走進大廳,而後徑直去往父親的書房。

直至看到書房裏除了有易誠、歐婉秋、易雅在以外,竟還有依然與姐姐並肩而坐的顧文軒,他冰封般的表情,才略略有些許微妙變化。

“這件事,我已經初步查過了,把消息賣給媒體的人,是軍總的一名護士。她自稱是意外看到了兩份標著不同‘父親’名字,卻是同一個‘女兒’名字的鑒定單,一時好奇就多看了兩眼,這才意外發現文軒與聶隱的關係。”

沒有多說廢話,易誠見人已到齊,直接便將自己的調查結果公布了出來。

而他話中連用的兩個“意外”,無疑是在強調這中間可能隱藏著的,更深層且更棘手的問題。

“恩,表麵看來,這個消息這樣被泄露出去,很是合情合理呀。”

身為主要當事人的顧文軒,垂眸思索著點了點頭,但話也就意味不明地打住在這裏,並沒有再繼續的意思。

“少寒,你怎麼看?”

易雅的表情與平日裏冷靜睿智的女強人看上去沒什麼不同,好像被宣揚得全世界都知道其有個私生女的男人,並不是她老公似的。

“姐,你跟姐夫……沒事?”

其實不止剛剛到達的易少寒心裏有些想不通,易誠與歐婉秋見到長女跟女婿,與往常家庭聚會一樣共同出現時,便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