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便打定主意,吃完飯開完會,同果果顧夢田一起去街上走走,感受一下街麵上的市井氣息和人間煙火,想起來,自從法國的工作那般忙碌後,她吃中餐的次數就劇烈減少了,多是法國的東西,不合胃口,但兩年下來,都習慣了。
陳導的人來敲了門,許清如三人早早便準備好了的,便跟著那個人一起下去。他們吃飯的地方在不遠處,但也是要坐車過去的,大家都住在同一棟酒店裏,下去的時候湊巧也就是同一架電梯的。
陳導見到許清如笑嗬嗬的,其他人不認識,都讓陳導介紹介紹這兩個漂亮的小姑娘,一眾人說說笑笑上車,到下車,也不過十五分鍾的時間,吃的是中餐,還專門包了房間,開了三張大圓桌,主演重要配角,各種投資方以及領導人物都要到的。
但許清如坐下,發現旁邊的桌子還是有空位的,陳導注意到她的目光,“那是投資方的代表,人還沒到,我們先坐下聊聊天,一會人到齊了就吃飯開會。”
因為一會要開會的緣故,大家都默契地沒點酒,就是要了幾瓶汽水,但卻是把汽水當酒喝,一個個人的敬酒,許清如不喜歡這種虛偽又咄咄逼人的酒桌文化,直推辭,但難免會被人覺得不識相。
許清如自然深諳此道,但不屑一顧,她笑笑,該拒絕的還是拒絕的,陳導隻跟身邊的人嗤嗤稱奇,“這樣有個性的人,去哪都能成才的。”
他這話雖然有馬後炮的嫌疑,但卻是發自真心的想法,一年前他便是這樣想的,如今見到許清如的地位越來越高,他便越來越佩服了。他當導演這麼些年,始終沒有拍出最著名的代表作,但平時的作品票房都是不錯的,隻是沒有一部足以稱道的作品。
他一直可惜,也為之努力,這下準備了一年時間的作品,有了一部好劇本,也有了好的構思,有了好的服飾,也有了卓文化公司的投資,他很看好,也雄心勃勃,對許清如便也比其他人更加寬和忍讓和尊重了。
酒桌吵吵鬧鬧,許清如跟顧夢田說話,都免不了要提高些許聲音,果果卻悶悶不樂,她無聊極了,隻是坐著又沒人陪著玩,看著這些大人在身邊來來往往,都不搭理她,媽媽和夢田阿姨又做著自己的事,任由她自己幹坐著。
就在這樣觥籌交錯的環境裏,許清如目光卻十分清晰,她看見了包房門口緩緩打開了,誰也沒有注意到的角度,有個身影帶了兩個人進來了,陳導演順著許清如的目光望過去,“哎喲”一聲,連忙站起來。
“安先生!”
一年不見,安折傅身姿更加挺拔了,他的目中無人卻更甚從前,但卻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在看見王導的時候,眼中還是有了些波瀾,他勾了勾嘴角,迎上去跟陳導演握手打招呼。就這樣一個動作,許清如便看出這人跟以前變化大了。
曾經的他不會對任何人有寒暄或者迎上去的舉動,因為他是大名鼎鼎的安總,他是俯視所有人的存在,但此刻,他的臉上居然也會出現那樣假意的笑,他的表情越發跟卓一文靠攏了,許清如仿佛通過他看到了卓一文的影子,但兩人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的。
一個溫文爾雅,即使是假的,卻能令人心甘情願地沉溺在他的溫和之中,安折傅咋氣質冷冽,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卻是沒有任何溫度的,幾乎都能瞧得出他的笑真的隻是為了寒暄和客套一般。
他的西裝一如既往的合體,襯得他身材更加的修長,他的目光環顧了一周,許清如注意到,他的視線鐵定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但是卻沒有停留片刻,仿佛隻是街上掃過一個平平無奇的陌生人一般,沒有任何波瀾。
一年時間,便讓他再也不認識她了?許清如心裏冷笑,果果輕輕扯了扯許清如的袖子,“媽媽,那個叔叔長得好好看哦。”
果果雖然年幼稚嫩,但是她有自己的一套審美標準,或是說從小在她身邊的美人實在太多,街麵普通的美無法吸引她的目光,她從來看人有自己的準則,不僅僅皮相美,她還認為,真正有個人獨特魅力的,才是真正的美人,這一套,是李達蒙叔叔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