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忙的頭都不抬的護士遞上交完錢的單子,坐在一個小小的角落,緊張地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流室。腦中竟不斷映出一個男人的臉,使她極怕自己在人流候診處的事被顧左知道。出出進進,進進出出,帶著絕望,帶著不舍,帶著隨意,帶著惆悵,那些女人的臉上都寫上了她們的心情,沈天愛的心情卻是有點五味雜陳……
“李小青可以進診室了。”好不容易護士終於出來叫人,不斷翻著單子的護士身邊發現叫了半天的人名竟沒有人過來。“在這裏!”差點轉身離開的護士看到角落裏往外擠的沈天愛,臉上開始有些惱火,謾罵的語氣吼了句:“快點!”沒等沈天愛過來氣的直接就進了診室,沈天愛隻能加緊腳步,低著頭跟著護士到了診室門口,“把鞋脫了,跟我進去。來醫院是為了你自己,別跟沒事人似的。”沈天愛受了護士的一記白眼,很想反駁,但沒寫真名的事決不能就這樣口無遮攔的說,隻能忍著護士的責怪,“前麵有些打盹,沒聽到,對不起啊護士”。
脫掉鞋子,正準備推門進診室,猛感覺自己被什麼人抓住,心裏一驚,回頭看見了一個帶著口罩的男的。這男的樣貌很是眼熟,竟是……冷軒!
冷軒去掉了臉上的口罩,微微有些喘氣,“你等等。”冷軒的臉上有些發紅,伴隨著一呼一呼的喘氣,像是趕上了最後的末班車。而一臉嚴肅的表情,卻讓沈天愛有些發笑。
沈天愛使勁想甩開牢牢抓著她手臂的那隻手,可冷軒一臉絲毫不會放開的樣子,“你聽我說。”沈天愛從冷軒的眼裏看到的是滿眼的認真,他到底想幹嘛?沈天愛鬆開推打冷軒的手,冷冷的說,“你先把手給我鬆開。”
冷軒似乎反應過來,猶豫了下,鬆開了生怕跑掉的沈天愛。“你能不能別把孩子打掉。”這句話讓正在揉著手臂的沈天愛突然停頓了一下,“你今天來到底想幹嘛?有什麼事的話等我事情辦完了再說。”
沈天愛扔冷軒一個冷冷的話語和一張毫無表情的臉,轉身準備離開。冷軒又一次抓住了沈天愛,“孩子我來養,如果是男孩,我帶他玩,我給他買玩具;如果是女孩,我帶她買裙子,給她買畫板。我可以帶這個上最好的學校,我也可以……”冷軒說的有些心急,著急的汗水一滴滴的落下,卻被沈天愛狠狠的打斷,“孩子是我的,你有什麼權利。你要是有點智商,就別給我添事。識相點,給我鬆開。”
冷軒被沈天愛的一句話生生堵了回去,有些說不出話,但依然死死抓著拚命掙脫的沈天愛。“哎!”旁邊的護士有點看不下去,“要吵架回家吵去,這是醫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沒決定好就來醫院來鬧事,要是不做手術的話我叫下一個人了,沒人有空等你們在這吵架。”沈天愛見樣,忙拉住滿是埋怨的護士,“實在對不起。”說著把冷軒狠狠一甩,“護士,你叫下一個吧。”護士瞪了沈天愛一眼,但沈天愛已經轉身離開了診室。
沈天愛從人群中逆向擠出,想盡早離開這個地方。手機的鈴聲再一遍叮鈴鈴的想起,沈天愛在一個沒有人流的角落打開了手機。顧左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的電話顯示上,沈天愛抖了一下,不該來的還是來了。“怎麼這麼久沒接電話!”一聲速度極快的語速一下噎住了沈天愛。“我正在路上沒聽清。”沈天愛有些含糊,軟軟的回答給了電話那邊那個強勢的男人。
“你要去哪?你現在具體在哪裏!”顧左的每一句話都咄咄逼人,本就有些緊張的沈天愛,被這個問題一下子愣了一下。回頭看到擠過人流,遠遠站著的冷軒,沈天愛咬了咬有些發抖的嘴唇,咽了口氣,故作鎮定的說,“我準備去公司,我現在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我問你現在具體在哪裏!”顧左絲毫沒有放過的意思,依舊不依不饒。沈天愛開始有些發冷汗,醫院的吵吵鬧鬧,讓她不斷在腦中思考去公司路上可能擁吵的地方。
“你還記得……”突然沈天愛還沒反應過來,轉角衝過來一個人,迎麵被這個人猛地撞了一下。沈天愛開始極其不穩的差點倒在了地上。下意識沈天愛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害怕湧上了她的腦中。就差點被撞得摔在地上的時候,感覺身後一個力量托住了生怕傷到孩子的沈天愛。沈天愛就這樣倒在了冷軒的臂彎裏,看著冷軒依然關心純真的眼睛,一句沒事吧,似乎救兩條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