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西北風裹挾著雪花,像一頭狂暴的野獸撕咬著,農村的房屋縱橫交錯的散落在那荒蕪的大地上。
大福村最西頭的兩間破敗的瓦房裏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不時呼嘯而過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從那殘損不堪的門窗縫隙裏鑽了進來,使得那本就搖曳的火苗更加飄忽不定。
裏屋的一張大床上,蜷縮著一個病入膏肓的女人,她像潮蟲一樣蜷曲在那一床早就失去保溫功能的破被子裏,他形容枯槁,眼睛紅腫無神,她的如同枯草的頭發淩亂的散落在枕頭上。誰能想得到她才三十五歲。一個正值壯年的少婦,到底是什麼把她摧殘成如此衰老萎靡的模樣?
床下麵的地上有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他圍著一個泥土做的火盆,用一根樹枝扒拉著火盆裏的幹牛糞,他在烤玉米粒。由於時間過長,他的玉米粒早就炭化了,當他再去找玉米粒或者其他什麼可以用來烤著吃的東西的時候。他發現家裏麵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能吃的東西了。就他剛才烤的玉米粒還是準備來年下地的種子。
他爬上床把頭伸進被窩,掀起她母親單薄的衣服,用力的吮吸著他母親那早已幹癟的**,這羸弱的身體怎麼還能分泌出**呢?
孩子在饑餓和疲倦中趴在母親懷裏睡著了,他眼睛裏噙滿淚水,鼻涕流到了嘴邊他便用小舌頭把這略帶鹹味的液體舔舐幹淨來對抗饑餓。
她的母親時而艱難的轉頭看向外屋的大門,她可能在焦急的想著:他的女兒紅梅出去好久了怎麼還沒回來?外麵風那麼大那麼冷,她穿的那麼少,可不能凍壞了啊!
紅梅步履蹣跚的在風雪中往家裏走去,她穿著僅能剛剛遮羞的衣褲,腳上是一雙她母親的大了一圈的千層底卡扣花布鞋。
她把五個白菜豬肉包子塞在懷了緊靠著尚未發育的胸脯,包子的餘熱似乎能給他帶了一些溫暖,雖然他瑟瑟發抖,但是瘦弱的身體,始終沒有被徹骨的風雪擊敗。
走到家門口,她理了理頭發,用手揩去了眼淚和嘴唇上的血脖子上的圍巾又圍了一圈,強忍著下體錐心刺骨的疼痛推開了門。
門隻輕輕一推變呼的被風吹開了,立刻便是雪花在屋子裏亂飛,紅梅幹淨戴好門!弟弟鐵頭一個機靈從床上跑下來,拉著姐姐的袖子叫:姐姐我餓啦我餓啦!紅梅忍不住滾滾淚珠落了下來,她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那五個用布包著的白菜豬肉包子拿了出來,鐵頭期待的看著,當看到雪白的包子的時候他開心的就從她姐姐的手裏搶了過去,他剛把包子放到嘴裏,卻沒有咬下去。
鐵頭轉身爬到了床上,此時他們的母親已經把頭轉了過來,鐵頭把包子遞到他母親的嘴邊說:媽媽,媽媽,包子,你快吃,吃了就能起來啦!讀者朋友,我們不得不承認,有很多貧窮人家的小孩子他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了體諒和疼惜他的爸爸媽媽,他們並不是什麼神童,隻是艱苦的生活把他們過早的催熟了。
母親並沒有張口,他的眼裏露出了怨恨惡狠狠的盯著站在床邊的紅梅,那本就血紅的眼睛此時更普通殊死一搏的野獸,她艱難的抬起手,她要打她的女兒!紅梅托著母親有氣無力幹癟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泣不成聲的哭道:娘啊,你打吧!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感覺就要窒息了,終於“娘啊”趴在母親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他的母親本不會再流淚了,但此時她的眼再次朦朧了,那不是眼淚那是血,那是她生命最後的精髓。他像失去牛犢的母牛般低沉的嘶鳴著低吼著。
鐵頭看到媽媽和姐姐都哭了,他也咧著嘴哭了起來,母女三人抱在一起,幽幽的豆油燈忽明忽暗。外麵的狂風依舊用它那鋼鐵般的拳頭敲擊著人間萬物。
兒啊,娘不怪你啊,恨隻恨你那喪了心的父親,棄了咱們娘三個受活罪啊!母親忽然開口了,聲音比以往要清晰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