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國十年,納蘭伏成功擊退邊疆駐紮了近一年時間的匈奴,出征三月凱旋而歸,征戰的隊伍氣勢雄雄的穿過自京城的道路。
同一時刻,舉國歡慶,大街小巷都充滿了歡笑,祝賀以及崇拜。
崇拜他們的納蘭伏。
崇拜他們的納蘭將軍,他們的戰神,再次以不可戰勝的力量擊敗匈奴,守衛疆土。
隊伍最前,一個英姿挺拔的俊俏男人麵帶似有若無的微笑,一身戰袍鎧甲高傲的宣誓著他的成功。
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吧,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的男人。
納蘭伏期待與他的見麵,三個月的時間猶如三個世紀那麼漫長,不曾有過一封信,哪怕是一句簡單的問候也沒有。
有的隻是他給他的頻繁的戰報。
一進皇宮,納蘭伏來不及褪去一身的鎧甲,便被帝王召見,納蘭伏很是高興,似乎全身的傷痛疲憊煙消雲散。
納蘭伏直直的站在伏殿前,看著坐得高高在上的帝王,黝黑的眼眸透著好久未表露出來的溫柔。
高坐的帝王慵懶將雙手搭在兩邊的扶手上,細長的眼睛看著納蘭伏,全無以往的熱情,就連該有的誇讚也沒有,緊抿的雙唇卻未發出一點聲響。
帝王招了招手,身邊的太監退下,不一會時間,端上來一杯酒水,平端在納蘭伏的眼前。
納蘭伏看著酒,鼻息間還隱約聞得到酒香,可他不明白,隻好將目光投向帝王,求個解釋。
帝王沒動,隻是緩緩的說道:“納蘭將軍,不錯,擊退了匈奴,是該值得嘉獎,可朕聽說,卻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啊。”
他說的不是伏兒,是納蘭將軍,多麼諷刺的字眼,納蘭伏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變了嗎?隻是三個月的時間,納蘭伏隱隱感覺不太對勁。
“你可知當中朝廷官員是如何說的嗎?說你勾引匈奴,日日尋歡,以取悅他人來換取了十年的和平。”
幾乎沒有一點起伏的語調,聽著卻如此的滲人,納蘭伏一驚,身體不由的輕微顫抖,瞪著帝王。
隨即卻又苦澀的勾起唇角,相處十年的時間,還是不能讓他相信,十年的枕邊人卻還是抵不過外人的那些流言蜚語。
“你可又知他們說,你的存在,會讓整個天盛國陷入恐慌,如果你叛變,你可否會隨著匈奴攻打天盛?可否會與朕為敵?”
納蘭伏沉默,然後點頭,狠狠的點頭,算是回答了帝王的回答,臉上的笑意也愈發的明顯,原來兩人之間的信任,是如此的薄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帝王深吸一口去,努力平息心中的那團怒氣,看著下麵一字不說的納蘭伏,最終絕望,他不想看到如此沉默的他,他希望納蘭伏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能夠對他吼,罵他昏君,就像以前那樣,發瘋的不可理喻。
帝王閉上眼,不再看他,納蘭伏收起臉上的笑容,直直的看著酒杯,算是明白了這杯酒的用處,卻又笑了,十年前,他以一杯酒強要了自己,如今,又以一杯酒要了自己的命。
現如今,隻是物是人非,他不再是那個寵他一世的帝王,而他,也不再是那個會吃醋,會不安的納蘭伏了,戰場上帶來的死亡,冰冷的站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讓他明白,死與不死,隻能憑自己的能力,如今,他的本事也消失殆盡,等待他的,隻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