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滿堂花醉三千客(1 / 3)

江城雖然有南蠻侵略之險,卻四季如春,氣候宜人,糧一季而三熟,其民多富饒。加上接壤中原,西臨諸國,雖有柳江天險隔絕兵鋒,但諸國意圖謀略江城之心絲毫不減,中原楚、古兩朝尤甚,得其地,進可謀注國,退可守中原。各國之間互相牽製,陳兵邊境,不得於己手,亦不假手於人,江城一城之地,不足以稱國,其城主為安諸國之心,退稱太守,意在為臣不為君,以安四方之心,加上歲貢中原兩朝以美女奇珍,又時以重交好四方,是以諸國戰亂之時,無重兵而猶存。

-------------《武朝:諸國誌》

不表那江城勾欄之中,人流攢動,爭向蜂擁天香樓,門口車馬不絕,卻說這升平之時,江城城郭西門十裏之外卻陳列著一隻千人軍隊,人人身穿黑甲,左手手臂之上卻束著一條紅色的絲巾紮成一圈,有那持旗子小將雙手緊握旗杆,保持旗杆正直不倒,旗杆尾如老樹紮根一般深插大地之上,上空飛揚著一麵黑色的大旗,旗上用金色絲線繡著一朵紅色的薔薇,對江城稍有了解的人看到這大旗便知道,這是江城內外聞名的敢戰之伍----------“血戰軍”。

這血戰軍的來頭在江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是在當年南蠻之戰裏麵碩果僅存的兩隻軍隊之一,士卒不是當年從血戰裏麵廝殺活下來的老兵就是經曆了千淘萬選留下來的精英,血戰軍的編製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殺出來的,雖然江城是鮮花富貴之地,士卒身上卻是滿身肅殺的兵戈之氣,令人望之生畏。

血戰軍的將主正是當年兵鋒直指南蠻,百曉生的天下將星榜之中排行十二的“血將軍”周遠卓。

此時的周遠卓已是杖鄉之年,雖然看著依舊是精神抖擻,強健有力,頗有寶刀未老之姿。

那血戰軍軍營紮營在城外一條小河邊,用砍伐下來的不易燃的青木分成兩排,做成營牆,營牆之上潑染著朱紅色的防火漆,前後設立兩個寨門,寨門之後留著一個空場,空場之上有不少兵卒手持兵器,進行演武,有隊正帶著練習直刺動作的,也有兩三隊手持木棍互相廝殺,木棍上塗著白灰,時不時有人身甲之上中數個白點倒下出局,營地呈井字排列,一隊隊糧車圍成一個圈,組成營地內寨,中軍幕府設立在糧草屯放地之前,幕府之前紮立著兩杆大旗,一杆是飛舞的黑色帥旗,一杆上卻掛著一個紅色的信號燈籠。

此時的周遠卓帶著幾個年青的小將在各個營地之間來回巡視,一會去馬廄看看馬匹,一會去營地門口檢查下壕溝是否合格,有時候去營寨外看看兵卒的訓練,時不時搖頭點頭,其中一個年青小將身著隊正以上方可穿的青色素甲,站在周遠卓身邊,腰佩百煉長劍,身形魁梧,麵容卻有幾分憨厚之相,左臉之上有一到深肉色的疤痕,看形狀是被大刀劃過醫治之後留下的痕跡,分明也是個常經戰陣的,麵色卻帶著幾分擔憂之色,此時跟隨將主停在此許久,眼睛時不時看向同行的各位袍澤,同行的幾個小將之間也是表情不一,有麵不改容的,有一臉不解的,有麵帶不安的,也有愁眉苦臉耷拉著頭的,都是眼神四掃,時不時擠出個表情,扯動嘴角,或者是左右晃著眉毛,用臉部器官各顯其能傳遞著信息。

周遠卓仿佛對身後的動作一無所知,看了會演練,踱著步子前往幕府,嘩嘩啦啦,身後盔甲響動,各個小將跟親兵排著隊伍在身後隨行。

一入幕府,周遠卓先是進營帳,吩咐親衛點了爐火,拿出銅壺,煮了山泉水,眯著眼睛正身端坐在茶幾旁,卻不做聲響,幾個小將麵麵相覷,心思跟茶盞中剛放下的茶葉一樣上下沉浮。

終於,那疤麵小將按捺不住,向前一步抱拳打破了沉默:“將主,這剿匪之戰何時開始,我等營地已在此地紮營十數天,此地臨那山賊之地尚有七八十裏,而匪首眾多,不以雷霆之速橫掃眾匪,恐將生變故。”

周遠卓睜開眼,看了看疤麵小將,也不惱,隻是敲敲桌子,不急不慢的說道:“凡遇大事者,不可不靜氣,子山,你雖有百人不當之勇,可行軍之將,在謀不在勇,行事之時當三思而後行,戒驕戒躁,這養氣功夫你還要慢慢入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