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十幾天裏,我每日都要在南辰玨的注目下吃完一大堆的補品不說,竟然連一點葷菜都不讓我沾。雖然南辰玨每次都跟我吃一樣的飯菜,但是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我甚至一度懷疑他是不是背著我另外找個地方整日海吃海喝去了。直到有一次,他一連五天都跟我形影不離,我這才打消這個想法。
自從我醒來以後,南辰玨每日隻要一有空閑就會粘在我身旁,晚上睡覺的時候,雖然沒有過分的行為舉止,但一整夜都始終抱著我,好像生怕我會突然消失一樣,簡直比寒離還要粘人。對於南辰玨一反往常的態度,我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所以一直都任由著他,心裏既高興又幸福,時常我會希望,我們能一直這樣下去,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寧清每日都會來兩次替我把脈檢查身體,在他醫術高明妙手回春的診治下,我體內的毒素已經被排的七七八八。但是讓我極為疑惑的是,我醒來都已經十幾天了,該來看我的人都來過了,可唯獨沒有看見過鈴蘭。直到這天,寧清告訴我,我中的乃是毒性隱藏極深的黃玉蘭,是長期積累下來的一種不易讓人察覺的毒。我那日恰好暈死過去,是因為我喝了不少酒,本就刺激了這毒,加上在我在溫泉裏泡了一會兒,從而引起我的毒發。寧清告訴我,我之所以沒死成醒了過來,十之八九是因為黃玉蘭的毒提前發作,還沒在我體內醞釀完全,所以我這才誤打誤撞撿回了一條小命。
聽完寧清的解釋,我這才暗暗慶幸,還好安國死了,要不然我就不會遇到南辰驀,更不會因為得知郭薔懷孕的消息,閑著沒事去太子府看她,更不會因為心情大好而喝了這麼多酒,最後還得感謝南辰玨抱著我去了清心池。萬一這其中丟了一樣,我這會兒就真的被埋在土裏蹦不出來了。
不過當寧清問我這幾個月是不是總是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的時候,我思前想後也沒能想起什麼來。在王府裏夥食相當的好,天天換著花樣吃不說,食物也是經過多人檢查過的,誰想要下毒恐怕沒那麼容易,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更加不可能的事。突然,我想起鈴蘭曾經總是讓我喝一碗藥,說是我身體虛,她親自為我配的。念及至此,我心中一陣惶恐,倘若真是鈴蘭做的,那得多讓我傷心。一直以來,她都是姐姐的叫我,而我更是將她視為妹妹,我捫心自問也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更別說有心利用她什麼了。唯一的一次,大概也就是上次南辰玨中毒,我被迫搬離別塵院,將她請來王府替我照料環佩,那也不至於讓她對我下如此毒手吧。我的心裏不免有些納悶,莫非是之前的安小離得罪過鈴蘭,又或者是安小離的父母幹了什麼缺德事,這會兒鈴蘭找我報仇來了?我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卻都依舊沒有絲毫依據,但我打心底裏希望這件事和鈴蘭無關。如果真是她所為,那麼她從一開始就是抱著讓我死的態度來接近我,這其中又演了多少的戲,讓我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寧清看了我許久,用手在我麵前擺了擺,這才將我從思緒萬千中拉回來,他有些興奮地問我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這種事情還沒有任何定論,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隨便向人提起,尤其是寧清這樣好色的男人,更是不能多說,萬一他提前告密該怎麼辦?我隻好搖了搖頭告訴他,什麼都沒想起來,心裏卻在思考,晚上用不用將我的懷疑告訴南辰玨,讓他派人暗中查清。
寧清頗有失望的退下了,我在屋裏待了一會兒還不見南辰玨回來,隻好喚來環佩,讓她陪著我一起去別塵院。來到別塵院,我並沒有看到鈴蘭的聲音,在詢問芳兒之後我才知道,鈴蘭早在我醒來的第二天就消失不見了,至今也沒見她回來過。消失的那天,誰也沒有在意,發現的時候爐子上還在熬著藥,他們以為鈴蘭是臨時出去有事了,便沒有多加在意,直到後來都沒見她回來,大家才確定鈴蘭是失蹤了。加上我初醒,而且還在恢複當中,南辰玨命府裏的人不可隨意接近我,他們這才將此事放到了一邊,久而久之便也忘了這件事。
按照芳兒所說,我更加篤信鈴蘭和這件事有所關聯,至於是不是她下的毒,恐怕隻有找到她親自詢問了。正當我準備離去的時候,看到簸箕上還曬著草藥,不禁心生疑惑,如果按照芳兒的所說,鈴蘭消失時還在熬著藥,這隻能證明她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人綁架或者威脅臨時離開的。而時間恰好是在我醒來的第二天,和鈴蘭有關的事,恐怕還有不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對她一無所知的人當然是非我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