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破舊的鐵皮櫃門，車歆蹲在地上。
順著一層層抽屜隨意的翻找著一些零錢。
截至今日他已經連續四天沒邁出過家門檻。
手裏翻找著零錢，腦海裏卻又浮現起一周前餐館老板對自己笑麵虎的樣子：“小歆啊，你也知道我這店小，平常來的客人都是老顧客，我跟他們之間多多少少都有些聯係，算是朋友關係，你是知道的吧？”
“嗯，老板，我看見好幾次來的客人都能跟您聊幾句。”
“嗬嗬，你觀察的倒是挺仔細啊，不過，我最近從客戶群裏聽說你經常把菜湯端灑，聽小瑤說還有一次你把客人衣服都弄髒了，你也在店裏工作了一段時間了，怎麼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沒有的事啊，老板，我保證我沒有弄髒過客人的衣服，誰說的，您讓他站出來跟我當麵對質。”
車歆扭頭看了眼站在收銀台前的小瑤，卻隻從她表情中看到了疑惑。
金胖子趁車歆扭頭的功夫瞪了眼小瑤，轉而繼續道：“車歆，我平常也不在店裏，具體的情況單聽你一麵之詞我也不好判斷，況且小瑤也是親眼目睹了這件事，所以無論承不承認，你工作不認真這就是事實。
“我真沒有做錯過什麼，老板，你可不能胡說八道啊。”
“什麼我胡說八道！”金胖子提高了嗓門。
“你年紀輕輕，倒是挺能狡辯，我看你還是別來店裏工作了，這個月的工資就不給你結算了，反正你也沒幹幾天，就當是懲罰你了。”
其實早在與小瑤對視的時候，車歆就已經明白，今天金胖子誣陷他這事，自己隻能認了。
想想自己也沒一技之長，好不容易找個工作，雖然不知道這金胖子今天抽什麼瘋，但他還是忍住了摔門而出的舉動。
“老板，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好，我給您道歉，您看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車歆懇請的目光直視麵前這個比他高了小半截，肥頭大耳的男人，能看出他的不耐煩，寬廣高聳的額頭凝聚了幾滴汗水。
金胖子麵對車歆的目光，有些閃躲，但也是在這一刻，他仿佛下定決心。
“你還是走吧，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佇立原地的金老板，看著車歆落寞離去的背影。忽然鬼畜般的幻想起一副畫麵：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恰好此時，褲兜裏一通電話打斷了金胖子的幻想。
滿懷怒氣走出餐館的車歆，還是情不自禁的撇了眼金胖子停在店門口的布滿灰塵黑色奧迪A4。
自上次被金胖子以工作不認真為由攆走他，車歆的人生就再次進入頹廢期。
他瞧不起那家不到100平米的小餐館，瞧不起金胖子虛偽又小氣的柄性。
“隨隨便便一個理由就以為能把我糊弄過去，不就tm嫌多老子一個人要多發一份工資。”
“要不是那天出去買菜路正好路過這破店，看到你那侄兒圍著個圍裙還端灑了菜盤子，不然老子還真就傻子似去求你能過幾天心情好了通知去上班呢！”
“嗬嗬，我就是賤，我是看不起這破店，可我自己窮到住的還是父母留下來的老房子，估計人家看我都跟看乞丐一樣。”
“活的真他娘窩囊。”
錘了一拳鐵皮櫃門，發出了砰的一聲，啥反應也沒見著，非要仔細看，無非就是櫃門又多了一塊癟下去的痕跡。
車歆瞅了瞅握緊的拳頭。
“嚓，這都能破皮？”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車歆決定今天就出門買把U型鎖，等到淩晨趁著路上沒人，上去把金胖子的店門給鎖了。
像鎖班主任小電驢啊，鎖教導主任的永久牌自行車之類的。車歆中學時代可沒少聽同學說過。
這次車歆決定也體驗一把，鎖金胖子店門，再把鑰匙扔下水道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