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普救寺張確說兵(1 / 3)

合該龐梓幾人倒黴!

這龐梓高恒幾人奉了皇命,到河東祭祀關帝。一行人帶了很多祭奠物事,又有高恒的寶車,所行不快。啟程時田虎剛起事,到了河東時田虎已稱晉王,剛剛攻了陵川。雖然離河東仍有些距離,但龐梓幾人卻是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幾人到了河東後,來到解州關帝祖廟,隆重祭祀。當地官員極盡巴結,招待唯恐不。那龐梓麼都吃,之前吃不到的黃河鯉魚、葫蘆雞、香酥鴨等,一個個上來大快朵頤。吃了幾日,幾人覺得也沒甚意,龐梓就提出要吃水盆羊肉。那官員卻是犯了愁,當地人有吃羊肉羹和羊排燉,卻不道麼水盆羊肉。高恒告訴龐梓,或許那會這種法還沒傳過來。龐梓就官員排了羊排燉上來,味道也是非常鮮。

吃喝了幾日,龐梓提出要到邊耍耍水,於是一行人來到蒲州黃河邊。龐梓在水裏玩了一天,過了把癮,還摸了十幾尾黃河鯉魚上來。傍晚,幾人來到蒲州峨嵋塬上的普救寺中,人把黃河鯉魚燉了享用。寺中老僧隻喊罪過罪過,龐梓覺得不忍心,就隨從們把桌子擺到寺外塬上,點起火把來吃。

普救寺建於唐武則天時,起初永院。五代時河東節度使作亂,後漢皇帝劉遠派郭威前去討伐,郭威軍圍困蒲州年餘不得下,圍姓苦不堪言。郭威召來寺中老僧問策,老僧曰:“將軍攻城若是出於善心,一切以姓為念,城頃刻就能得破!”郭威聽後大悟,當折箭發誓,攻城是為解救城中姓,不為自己功。當夜,城中姓勇武之人暗中開城迎,滿城姓得救,從此永院就普救寺。

唐代時佛大興,河中跟風,要在普救寺和中條山腳下的萬固寺中各建一座佛塔,四處遴選能工巧匠。一天,從來了師徒二人,說是專攬浩大工程。兩寺主把師徒二人邀至普救寺,量建塔一事,師徒二人均對答如流,兩寺主非常滿意,選定作為工匠主事頭領。

四月初八佛誕日開工,兩寺主當著師徒麵說:“請貴師徒各建一塔,塔身十三級一樣高,青磚砌成一樣料,施工限一年,明年此時見分曉。”徒弟因見萬固寺地勢高,自己所建之塔遠處可望見,易於成,於是就選建萬固寺塔。師父則沒有吭聲,就來建普救寺塔。

這徒弟心高意大,自恃聰明,為把握這個出人頭地的好機會,挖心,巧立堂,把功夫全用在塔外型的雕細刻上,想以此勝過師父。轉眼到了第二年四月初八,兩塔同時竣工。驗那天,眾僧身披袈裟,頂禮膜拜,香客如流,爭相觀瞻。眾人經過比較,都說萬固寺塔八麵玲瓏,磨磚對縫,密簷樓閣,雕細刻,齊聲誇讚徒弟藝高一籌。有詩為:“佛塔倚中條,峻峭聳雲霄,芙蓉連鬥極,徒藝比師高。”徒弟十分得意!

這時師父說道:“我建的塔是座寶塔,塔下壓著一對‘金蛤蟆’,擊地有聲。”眾人當場一試,果如此,人人稱奇,個個喝彩。亦有詩為:“古寺紫氣開,塔高望眼寬,師父詣,當年活魯班。”徒弟羞紅了臉,跪在師父麵前請。師父語重心長地說:“一座建築,外形上的華麗觀固然重要,而內部結構要有自己的獨到之處。你要牢牢記住‘謙益,滿招損’這個人的哲理!”

時日,普救寺猶有“普救蟾聲”。遊人在塔以下以石相擊,可聽到從塔上傳來“咯哇,咯哇”的蛙鳴聲。普救寺塔後來因為廂記裏張生和崔鶯鶯的故事,又稱作鶯鶯塔。

龐梓小時後到普救寺玩過幾次,對蛙聲沒麼興趣,對爬塔也沒興趣,隻對黃河鯉魚有興趣。眾人在寺外支了火把,架了灶台,開始起魚來。不一會,魚香味傳遍圍,連寺裏的幾個小沙彌也不時的探頭出來觀看,又老僧扯了去。

幾個人正備開吃,下麵卻走上來一個書生,身材中等,體型瘦,對龐梓等唱了個諾,說:“幾位相公氣派,不理這凡俗之理,在佛門聖地殺生烹煮享用,想來不是一人物啊!”

龐梓不道怎麼答,門慶口說道:“天地生萬物,都有榮有損,生必執念。”來人說道:“小可倒沒有執念,隻是腹中嚕嚕,囊腫羞澀,不幾位相公可願小可叨嘮幾杯?”龐梓不道他說麼,門慶給翻譯了,龐梓笑著說:“想吃就一起來吃,必文縐縐的,我可聽不懂。”於是書生坐定,翻起衣袖,盯住盆中魚肉,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