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是一副趾高氣揚模樣的李繼弘聞言,也不由得麵色一變。他本來還尋思著自己貴為魏朝皇子,能夠聽命於他的能人異士,固然是越多越好。本來眼見符彥卿箭術精湛,還打算使些手段,轉調他過來做自己的親隨。
可是李繼弘再是狂妄,他倒也清楚,讓當朝樞密使的親子過來做自己的親兵這事可未免有些不過去了。
但是符彥卿既是樞密使符存審的兒子他老子又怎會安排自己的骨頭來做這麼個連芥子官都不如的騎兵隊正?
李繼弘當然不能理解符存審教誨諸子以奢侈為戒,而且從軍隊基層開始曆練的用意。按他想來,符彥卿應該也是被他老子教訓,這也讓李繼弘忽的生出一股感同身受的錯覺
“哈哈哈原來是符家四公子,卻是本王看走了眼。符家乃我朝功臣世家,今日又有緣與四公子相會,本王也須與你好生親近才是”
李繼弘遂又十分主動的與符彥卿套起了近乎,又過了約莫兩刻鍾光景,直到符彥卿委婉的提及也須即刻返回連營,這才打發李繼弘沒再繼續吹擂自誇下去。
然而起碼李繼弘自己認為,已能拉攏來符彥卿這個將門子弟投從到他這一方陣營來。
畢竟自己那兄長李繼誌誤信身邊奸人,受張家兄弟三人蒙蔽,至豫南幾州籌措糧秣那樁事已使得父皇對他徹底心灰意冷,這也就意味著,對李繼弘而言本來的競爭對手已是一敗塗地,不可能再又翻身的機會。
至於三弟不足為慮,四弟雖然與父皇來往的最為頻繁,可他到底還不過是個黃毛兒罷了而按李繼弘想來:
我還有幾年光景去爭,再多拉攏些心腹仍有可能讓父皇認同我魏朝嗣君的身份,大魏皇帝,終究非我莫屬
直到目前為,李繼弘的自我感覺仍是相當的良好。
然而符彥卿這一邊,方才李繼弘一副蠻橫跋扈的二世祖做派,而且隻顧表打自己的意見,明顯也根本沒把別人的反應放在心上他那般言行眾人都瞧在眼裏,隻不過對方畢竟是魏朝皇子的身份,也不便多什麼。一員飛騎軍軍健也不過嗬嗬一笑,隨即笑似的講道:
“那位二皇子,倒還真是自自話”
而符彥卿一邊走著,一邊拋弄著掌中玉墜,也喃喃念叨:
“兵聖曾有言知勝有五,其中有一條便是上下同欲者勝,亦曾過賞無度,則費而無恩而父親對我一直諄諄教誨,善戰之師,凝聚力一定要強,身為主將要有威儀,三軍方才會鎮服,可也須與將士同甘共苦,方才能獲得士兵的愛戴,身居高位而不盛氣淩人,期間尺度的拿捏也十分要緊。可這些道理,似乎二皇子還沒有明白呢”
李繼弘、符彥卿已打過了照麵,而他們的老子李衢、符存審仍在進行軍議。已經詳議了一段時候,先是由其他將領各抒己見,而主要側耳傾聽的符存審清了清嗓子,忽的開口,便擲地有聲的道:
“晉主親自出兵,得以挽回些局麵,又派出安金全到處伏殺我軍哨騎,以為能混淆視聽,讓我等還要猜測敵軍的動向臣卻已經能夠斷定,晉軍很快便將準備發動反攻,而且必然是要全力攻打陛下所處的連營。
大致能揣度敵軍下一步的動作,我軍也有應對之策。而且如今晉主乃至他麾下諸部將領,仍勉強維持著軍心士氣這一次戰事如果按臣所料的那般進行下去,那麼晉軍的士氣終將衰竭,自此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