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議罷了之後,李存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也不住舒展了下疲憊的身子。集中輸送供大戰後勤補給的糧秣、軍械等輜重至南麵與梁國河中軍接壤的昭義軍藩鎮,也尚還需要一段時日籌備。暫時得以清閑,李存勖行出大殿,忽的又吟頌起自己所做的婉約令:
“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鸞歌鳳長記別伊時,和淚出門相送。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
畢竟李存勖非但上陣時最好親當矢石、身先士卒,也把在殺陣中搏命當成是一種樂趣他精擅音律、通曉經義,能做詞令,更是癡迷於戲劇歌舞愛好廣泛,可是是什麼事好玩,便熱衷於做什麼事,性跳脫活法,也極喜玩樂。
然而自從父親李克用亡故之後李存勖作為儲君繼任晉王,他也感到自己責任重大,所以治國禦軍,在朝中臣子麵前,李存勖聚精會神,盡可能的維持做為一國君王的威嚴。涉及到關乎晉國發展壯大的要事,他也未曾有過絲毫怠慢,竭盡所能要做好自己所定下的每一個抉擇。
要做個明君英主,日複一日,到底還是太過乏悶了些隻是如今下未定,孤也務必要振興我河東李家基業待討滅世仇梁賊之後,直到有朝一日,孤也能重挫魏國,而由我晉國延續唐朝正統,雄霸於中原時,或許孤便不必如此的費心勞神,可以縱情休憩耍樂一番了吧
李存勖還正心中念著,終有一,自己也要像唐朝玄宗皇帝那般,開設梨園廣招藝師、優伶、樂工若當真能由他稱霸下,自己循規蹈矩的治理國事,但也不必太過勞累,也盡可朝歡暮樂便是一邊暢想,李存勖一邊在幾員侍從宦官的陪同下,行進一處宮苑。
忽的一陣蕭聲傳入耳中,李存勖聽到後不但臉上疲憊的神色一掃而空,他兩眼放光,又趕忙疾步朝著前麵行走。
不過數十步的距離,李存勖果然發現前方正有一人坐處庭院當中把弄玉蕭,臉上頓時露出陽光大男孩一般的笑容。也不顧及什麼君臣身份,而如同一個開朗的少年郎遇見了自己的摯友,立刻喜形於色,就算彼此尚還離著老遠,他便搖動著膀子大聲招呼道:
“唉!君惜,方才還念叨著要聽你唱出梨園戲,軍議事罷,便就瞧見你了!這又是在練什麼曲子,且讓我來聽聽!”
庭院中那人聽見李存勖呼喚,他趕忙起身,並疾步趕將過來,並立刻施禮稱罪道:
“卑下不知大王商議國事已罷,未曾先來見禮,當真有罪!”
李存勖聞言佯怒,以三分責備、七分嬉鬧的口吻笑罵道:
“我已過你不必這般拘禮,你我是意興相投的摯友,不用如朝中臣子那般對我那般生分!我不會以孤自稱,以後你更不許以自表什麼卑下,還有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李下!
早先與你講的,怎麼一條都沒記下?顧念你與我相處時日未久,這次且不計較,但以後若還是這般生分見外,我可是要怪罪的”
正著,李存勖走上前去,嘻嘻哈哈的一把扶起那人。但見這個被李存勖格外熱情對待的男子生得明眸漆瞳,唇白齒紅,貌相玉樹臨風、端的是瀟灑不凡。
而這個男子,自然便是名為伶人戲子,實為密諜,而本由魏國巡院侍衛司奉李衢禦旨,招募培訓了許多年頭,如今終於安插到了晉王李存勖身邊的李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