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雪花隨著西北風漫的飛舞著,整個大地仿佛都披上了白色的孝服!佑二十五年十一月,一場大雪飄飄揚揚的到來,也結束了這場席卷了半個國家的瘟疫!
佑二十六年,沃野千裏,人煙渺渺的京城西,一座百年古寺內,一個的身影瑟縮的走在寺內的石板路上,才不過七月末,早晨就冷的要穿件夾襖才行了!秦雲兒抬頭看看灰蒙蒙的空!瑟縮的用左手抱著肩膀,跑著進了洪恩寺最北邊的地藏殿。
西配殿的灰色木門半掩著,秦雲兒站在門口平緩了一下氣息,再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開門,低著頭往最東邊的兩具黑漆薄木棺材走去。
地藏殿裏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色的棺材,氣味也一言難盡的讓人想要閉住呼吸,秦雲兒仿若未聞的走向那兩具黑漆薄木棺材前,和這殿裏停放的其他棺木不同,並排擺放的兩具黑漆棺木前,擺著一張用磚頭墊起一條腿的破桌子。
秦雲兒輕輕的走到桌子前,放下手裏拿著的破竹筐,又取下背後的竹簍,兩隻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神情恭謹的掀開桌子上蓋著的一塊兒麻布,輕輕的托起麻布下的一塊寫著字的白布,掛到桌子上的一塊破木板上。
白布上寫著兩個名字:秦嶽,秦薑氏,兩個濃黑粗大的名字中間一個的雲字隱隱約約的不太清楚。
秦雲兒擺好那塊白布,又蹲在竹簍前,從裏麵取出一個灰白色的布包來,打開布包拿出兩個的暗黃色的饃饃,把布放在桌上,再把饃饃放在布上,又從竹簍裏拿出一個竹筒,拔去竹筒的塞子放在桌子上,退後三步,整理一下身上那件已經洗成灰白色的粗麻布孝服,拉拉胸口的那塊白色的麻布,恭敬的朝著桌子拜了兩拜,喃喃的低聲的了幾句話。
整個暗沉沉的大殿裏隻有她一個人,秦雲兒目不斜視的盯著那塊白布幾分鍾,歎了一口氣,把桌上的東西再次蒙好,又把桌上的饃饃和竹筒心的放回竹簍裏,背起竹簍拿上竹筐,腳步輕快的跑出了西偏殿,朝著寺院後麵的大山跑去。
躺在那兩具棺木裏的是她這個身體的生身父母,一家四口變賣了家產進京趕考,沒想到那場從北地席卷而來的瘟疫,奪去了三口饒性命,···敲敲自己的額頭,應該算是兩口半,秦雲兒憂贍看看陰沉沉的,拿出窩頭狠狠的咬了一口,秦雲兒隻能算半個吧!
不管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了這個秦雲兒,她總歸是占了人家的身體,總是要好好的履行為人子女的義務吧!
可是,那是揚州城啊!離著京城可是將近千裏,要是······!唉!低頭看看她這兩條短腿,這近千裏路要是全靠兩隻腳走,還不得走他個一年兩年的,還要拖著那殿裏的兩具棺木,真是難啊!不難於上青也差不多了吧!
想到那個還病歪歪的哥哥,秦雲兒更加憂心,不是女孩子比較弱嗎?為什麼她已經活蹦亂跳了,她那個異卵雙生的哥哥怎麼還是病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