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的一聲輕響,月牙兒像是做了壞事般,睜大眼睛,吃驚的看了一下四周後,馬上抬眼查看周圍人的反應……
“噗——哈哈哈……”艾米和季小月笑成一團,最後艾米笑的癱在了盧梓寒的懷裏,盧梓寒也忍不住滿眼笑意。
抱著月牙兒的喬絲言雖然沒有清他做了什麼,但從對麵那三人誇張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兒子做了一件很喜樂的事情。
月牙兒被大家笑傻了,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
喬絲言慢條斯理的抽了張紙巾幫自家傻兒子把手擦幹淨,然後剝了顆開心果給他,笑道:“那個太硬了是吧,吃這個好了,這個叫開心果。”
月牙兒乖乖的接過來,嘟著小嘴巴,指著桌上那堆硬梆梆的東西問:“媽媽,什麼?”
“小乖哦——”季小月笑得眼淚都要笑出來了,臉皮直泛酸,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小乖,這個叫……蠶豆,記住了。”
“壞姑姑……”小家夥低聲咕噥,然後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喬絲言給的開心果,發現可以吃,頓時笑的很高興,自己伸出小胖手從盤子裏抓了幾粒放在桌沿,慢慢剝。
雙手上、門牙咬,十足小鬆鼠模樣,開心果的外殼比蠶豆要難剝,加上又小又圓,小家夥一個不留神,便又給滑了了道半弧,隻不過這一次從月牙兒和喬絲言的頭頂滑了出去……
季小月和艾米捧著肚子笑亡了。
第一次喬絲言有些發呆,加上蠶豆弧度滑動的小,直接落到了地上,而這一次喬絲言留神親眼看到了,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那顆開心果不巧正好砸向了喬絲言身後的人,被那人反應快速的探手抄在了手心,四個人裏麵,隻有麵對那個借助開心果男人的盧梓寒沒有笑,而是意味深長的看著那人。
“小月牙兒。”
聲音低沉卻極其的柔膩,最後一個“兒”子帶著誘人的鼻音,讓人聽著覺得心裏癢癢,似乎有隻柔軟的小手在心裏頭撓啊撓的。
“叔叔。”月牙兒高興的回頭。
因低頭給月牙兒擦手的緣故,喬絲言隻瞧見有兩雙男士的鞋子。
一雙是嶄亮的黑色皮鞋,十分正式的鞋子。而另一雙則是咖啡色休閑款的皮鞋。有個低沉的聲音帶著幾絲輕笑,似遠又似近地傳來:“開心嗎,月牙兒?今晚有事來晚了,有沒有吃晚飯?”
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瞬,喬絲言隻覺得全身的血液盡湧往那一處,仿佛隨時會漲爆而出。
大約是還沒來得及吃完飯的緣故,又或者是今晚累了,喬絲言隻覺得太陽穴兩旁的血管在突突的跳個不停,就像是有誰拿了小錘子不停在敲打著那兩條青筋。
男人這一開口,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季小月擦了擦笑出的眼淚,艾米和自己丈夫對視了一眼。
最後還是盧梓寒先開了口:“容總,真是巧啊?來這邊度假還是談生意?”
“來找人。”
“容謹遇,你這算是……”季小月看著喬絲言怔了怔,隔了數秒才開口道:“你想要找誰?”
“喬絲言。”容謹遇隻輕描淡寫的幾個字,而喬絲言隻覺得天地之間一下子變成漆黑一團,耳朵似乎也拉起了長鳴,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耳邊的一切也都聽不見。
她不是沒有想過再一次見到容謹遇的場麵,她不是沒有準備好再一次見到容謹遇是什麼樣子,然而這一刻她隻能低垂下眼眸。
地上鋪著錯落有致的地板,被擦拭的鋥亮鋥亮的,一點灰塵也沒有,幹淨極了,於是無比清晰的淡淡地映著那男人的輪廓。
可也僅僅隻是輪廓而已——其他什麼也沒有……
喬絲言盯著地板的時間久了,於是地板就好像變成了無數塊碎片,密密麻麻地朝她直直砸過來。
有她最初見到容謹遇的荒唐,海邊兩百萬的支票隨風飄逝,兩人糾纏中,她無比興奮的得知了孩子,婚禮上母親的鮮血,重逢後容謹遇忘記一切的淡漠,而後報複中的……
很多很多事情,像是一幀一幀放過的舊電影,模糊又清晰的在喬絲言眼前劃過,她的世界早就已經失聲了,她耳邊隻有一幹“嗡嗡”之聲。
幾個眨眼的瞬間,似乎一晃就是一輩子那般久遠了。
然後像是拂開的迷霧,三魂六魄歸位,喬絲言抬頭,可以清晰的聽到容謹遇的聲音地悠悠地傳來。
可是聽在她的耳中卻像是在做夢一般,眼前的一切都茫茫然然都凝成了一片。
“絲言。”
喬絲言抱著月牙兒慢慢地站起來,麻木的身子,機械地、極緩極緩地自嘴角綻放出一抹微笑,抬頭說道:“好久不見。”
“絲言……”
“你們……”喬絲言轉過緩緩的轉過已經如鐵般僵硬的脖子,似乎是僵得太久了,喬絲言可以聽到骨骼連接處的“咯咯”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