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喝的半醉的老道打發走,淩雲便在那雲娘子的安排下,在明月樓包廂裏喝茶聽曲兒。
倒也自在。
入夜之後不多一會兒,色還未真正的暗下去,淩雲閉目聽曲之中,突然微微睜開了雙目,耳朵微動,真元水行變化導致的超常聽覺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胡一刀的聲音從古箏琵琶的悠揚樂曲之中隱隱約約傳來。
“周館主,裏麵請。”
“胡兄,你客氣了。”
看來是胡一刀請動的高手到了,也不知有幾分本事。
淩雲有些期待這個江湖人。
隨胡一刀走進來的,是一個蓄著黑胡須的中年人,太陽穴隆起,全身骨骼肌肉並不是爆炸型的,但卻透漏出結實的感覺,穿著蜈蚣扣子黑色的罩衣,頭發隆起,在靈蓋中央豎起了一個道髻,還用著一根古樸的簪子插著。
明顯是道士打扮。
此人龍行虎步,雙目透著精光,一眼便看到了淩雲。
胡一刀立刻快步上前,介紹道:“周館主,這位是淩雲淩公子,鄭氏貴客,亦是武道高手,我遠遠不是對手。”
完,又朝著淩雲道:“淩公子,這是我之前所的大高手,海陵城茅山武館的周盛周館主,海陵第一高手。”
對於大夏的江湖構成,淩雲自然有耳聞。
不同於前朝江湖綠林混亂的結構,大夏朝以武定下,鎮壓宇內,四海升平,江湖綠林自然沒有發展的空間。
一個甲子以來,江湖門派雖然還在,但也都遵循大夏律而存在。
那些不遵循大夏律的黑道門派,自然毀於刀兵,下獄的下獄,砍頭的砍頭,夷為平地的夷為平地。
大夏剛開國那十年間,殺的江湖人頭滾滾。
而正道門派,諸如佛門的南北少林,道家的武當、龍虎、茅山、嶗山,在深山老林修行之餘,也是鼓勵門中精英弟子入世。
入伍從軍,為門派搏取生存空間是一大主流,而在各地開設武館,傳揚武道,弘揚宗門,也大有人在。
在大夏律規則內將門派發揚光大,這是江湖門派的生存之道。
不能適應的,要麼滅門,要麼遠離大夏疆域,南下南洋的有之,西去西域的有之,北去蒙元、女真投靠異族的也有之,還有一部分武林中人去了東海琉球、倭國。
茅山位於南直隸西南方位,為道教名山,是道教上清派的發源地,被道家稱為“上清宗壇”,有“第一福地,第八洞”之美譽,為“三山符籙”之一。
茅山派,在大夏江湖門派之中,不及少林武當龍虎,但也不弱,勢力輻射半個江南。
江北海陵,也是其傳武之地。
對於鄭氏貴客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周盛不甚在意,鄭氏三公子鄭湖不入朝不從軍,經營商業,好交友。
鄭氏貴客,被他理所當然的認定為鄭湖的貴客。
不必在意。
茅山道士周盛看了淩雲一眼,他自幼在茅山習武,如何看不出一個人的實力,立刻冷哼一聲道:“胡兄,你找這麼一個毛頭子來助拳,不怕害了他性命嗎?”
作為茅山在海陵傳武的館主,他自然要維護茅山派在海陵的地位,不容許其他江湖勢力插足。
即便是淩雲這樣的年輕人,他也略有警惕。
當然,他這般,卻也是為年輕人好,隻是話的語氣略有生硬,讓當事人所不喜。
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如果是一般武者,淩雲相信,可能真的是去送死,所以,對於這個茅山道士的挑釁,他就當做一陣風,聽過也就罷了。
胡一刀頓時略有尷尬,但也不好多加解釋,他出三千兩銀子,在他看來純粹等於是送給淩雲,用作上次事件的道歉,並有交好之意。
鄭老的貴客,送三千兩一點都不多。
若不是請動周盛耗去太多流動資金,他甚至準備送上五千兩。
“周館主笑了,淩公子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如果淩公子助拳都不行,那我胡一刀隻能束手待斃,連出刀的實力都沒有了。”
胡一刀貶低自己,抬高二人,不想還未對敵董鈞,就引得內亂。
“胡兄啊!你真的不知道你要麵對的是什麼人嗎?”周盛長歎一聲,背著手搖頭道:“你的十八路狂風刀法也不算弱,這十幾年來因為養尊處優即便沒有再進步,以你當年的身手,在江湖上也算三流刀客。但你和金刀門的馮虎聯手,也絲毫不是那人的對手,還被他一拳要了馮虎的命。你好好想想!往大裏想!他的實力超乎你的想象,完全不是普通武者能對付的。”
胡一刀表情凝重:“我知道……他修出了內力,所以,隻能請周館主出馬了。”
淩雲坐在太師椅上露出莫名的笑容,也不辯駁,看著這位周館主裝逼。
海陵是鄭氏的地盤,鄭老如何不知道海陵大大官方、江湖的高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