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一二章 有兩意(3)(1 / 2)

聖上從衍慶宮內盛怒而出的事兒,不過一個時辰,便傳得沸沸揚揚,宮中更是各個角落人盡皆知。順帶著,定王喻和瀛意欲休妻一事,更是在宮中掀起了好一陣風浪來。隻是這消息未敢傳進定王妃的門,衍慶宮的宮人竭力將這消息攔在屋外,免得定王妃聽說,又要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兒來。

待皇後沈凝並承王妃白望染趕至衍慶宮前時,正巧皇帝剛剛離去不久。宮門外,李貴妃身邊的晗春正守著門,見是皇後二人前來,連忙跪地攔住,給二位請了安。

皇後為人機敏,隻是這樣一個動作,她便看明白了這意思,於是不再急著進屋裏去看,隻是站在門外,悄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突然就要鬧起休妻來?”

若是旁人來問,晗春定然是閉口不言,畢竟這事事關重大,讓旁人聽去,隻怕是要添油加醋地做些文章。但如今眼前站著的是皇後娘娘,想著皇後與自家主子多少年的交情,晗春也沒必要擔心其他,便道:“回娘娘的話,奴婢站在屋外,聽得不太真切,大約是定王殿下身邊的灀夫人有孕,而定王妃入府已有段時日,至今未曾孕育子嗣,故而殿下有意休妻立妾,將灀夫人扶正。”

“灀夫人?”皇後知曉定王不是個安分男人,便是什麼花街柳巷來的妾室,她都有些耳聞,唯獨這位灀夫人的名號,皇後著實未曾聽人提過。

“娘娘不知道她,她才進定王府不過幾個月,卻是得了殿下盛寵。奴婢曾聽人說,這位灀夫人,原先是跟著戲班子,在街頭賣藝的,而後被咱們殿下相中,納入府中,不知用了什麼妖術,將殿下迷得神魂顛倒,現如今,更是有了皇族的血脈。”晗春解釋著,挑起一側纖眉,眼神之中多有不屑。“奴婢近日倒是見過那位灀夫人,不愧是戲班子出來的人,身形窈窕、婀娜多姿,一看便是個狐狸精的相!”

前腳剛誇了人家身形窈窕,婀娜多姿,後腳便說人家是一臉狐狸精的相。白望染顧不上再咬文嚼字,如今最令她著急的,是今日才剛剛見過麵的定王妃孟氏:“晗春姑姑,請問您可知道,定王要休妻這事,可有人告知定王妃了?”

晗春想也不想,便搖了搖頭,寬慰道:“承王妃請放心,定王妃傷勢未愈,今日您回宮以後,咱們王妃便一直昏睡著。方才定王來時,奴婢便已知會了下人,這事決不可傳入王妃的耳朵裏。您請放心,衍慶宮的人,便是有那張嘴,也沒那個膽子的。”

皇後來不及再久留,便是回過頭朝著白望染道:“染兒,你且先回宮去等消息,待孟氏醒來,你再來陪她。本宮去一趟清正殿,與聖上有要事要談。”

話音剛落,還不及白望染應下,皇後便已帶著落雪,朝著清正殿去了。白望染張了張口,卻終究是欲言又止,隻得再囑托了落雪幾句話,隨後帶著餘錦回紫棠宮去了。

-

清正殿內,書案一側堆著數不清的奏折、戰報,可那位身著明黃龍袍之人,卻隻坐在案前,眼前空無一物,眼神凝滯。

方才在衍慶宮內時,定王所言,如同在皇帝的心上紮了一根刺。

無法否定,喻和瀛所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喻和瀛說得沒錯,不論是皇帝自己,還是長子喻和瀲,都是同自己心愛之人成了親,當初阿瀲的婚約,雖說對於染兒多少有些突然,但如今,二人亦是相處和睦,宮中上下無不稱道。至於次子喻和灝,如今無心成家,皇帝與陳惠妃皆未有逼迫,為何獨獨要犧牲了三子喻和瀛,讓他娶一個自己並不喜愛之人呢?

皇帝從龍椅上站起,手中握著玉筆,看著眼前鋪陳著的宣紙,落筆,一詞“卿卿”落下。正此時,李公公悄聲進了屋來,對皇帝恭敬道:“聖上,皇後娘娘來了,正在屋外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