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那次之後,張家母子並沒有徹底打消想要兒子或孫子的決心。
但他們狡猾的將這心思深埋到了心裏,作為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那天,自衛書雅回到張家後,每月一次的產檢她本來是想到正規的大醫院檢查的。
可為了省錢,張家這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喪心病狂的魔鬼竟讓她去私人診所檢查了,還威逼利誘她不許告訴衛家人。
而衛書雅竟也傻傻的答應了。
在藍苾芬與穆靈雨時不時的詢問其情況時,還特意幫那兩母子隱瞞,還撒謊說是去的大醫院檢查。
殊不知,就她的這份隱瞞,才害得自己陷入了如此的境地。
聽到這裏,穆靈雨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內心之中的感覺,不過她有一種預感,衛鷹揚接下來所說的事情絕對是讓自己震撼的,超出自己所能想象範圍的。
果不其然。
在衛書雅的特意隱瞞下,兩家人也算是麵和心不和的過了三個月風平浪靜的日子。
到了能用B超檢查出胎兒性別的時期,可惡的張家老太竟讓其兒子,出了一大笑錢收買了那個為衛書雅做檢查醫生,最後得知,其肚子裏懷的是一個女孩。
這狠心的母子倆沒有當場變臉色,隻是隱蔽的對視了一眼後,皆從對方的眼中了解到了各自的心思。
晚上,趁著衛書雅熟睡的時候,兩人在張家老太房間嘀嘀咕咕了一個多鍾,然後滿麵笑容的走了出來。
第二天,衛書雅就因為地滑而“不小心”摔倒,從而被送到了福城內最大的醫院救治。
手術過後,她肚子裏的孩子順利沒有。
當醫生將那個血淋淋的女胎抱出來時,衛鷹揚不知道那對母子是何表情,但他卻是被驚嚇住了。
那是一個有手有腳的嬰兒,小小的,就像一隻剛出生的小貓咪那樣,緊閉著雙眼,倦縮著。
隻可惜,她才在自己媽媽肚子裏活了五個月就被殘忍的剝奪了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權利。
她或許也是幸運的,如此,就再也不用忍受自家父親與祖母對於自己是女孩的歧視與鄙夷。
但她也是不幸的,還沒看一眼這花花世界裏的姹紫嫣紅,就那樣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幸好當時的衛書雅是昏迷著的,不然,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模樣,肯定會傷上加傷的。
麻醉藥過後,悠悠清醒過來的衛書雅不是不傷心,但她知道再如何這一切也是於事無補,於是,她選擇了將這所有的悲傷與痛苦深埋進了心裏。
隨意找了個借口將那對母子支出去後,才痛哭流涕的向自己的母親與哥哥訴說著這段時間裏的委屈,還說出了其內心之中的懷疑。
衛鷹揚越聽越憤怒,“你是說,地上的油是他們故意灑的?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意外,而是那對豺狼虎豹的故意為之?”
對於自家妹子這話,衛鷹揚是相信的。
但如此駭人之事,他卻突然間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虎毒尚不食子,這兩人的心腸竟如此的狠辣,竟連自己的骨血也不放過,這實在是讓人心寒。
然後,衛家母子倆就沉著臉,聽衛書雅把這幾個月來所遭受到的事情一點一點慢慢的訴說出來。
越聽下去,衛鷹揚的臉色就越難看,到最後,幾乎可以說是冷若冰霜、黑如包公了。
而藍苾芬則是直接紅了眼眶,抱著衛書雅,就那樣直呼著:“我苦命的女兒,當時就不應該讓你跟那對狠心的母子回去,看他們把你給折磨成什麼樣子……”
衛書雅淚流滿麵的連連搖頭,“媽,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錯信了不該信的人。”
然後,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出聲,一邊哭還一邊斥責著張家母子的不是。
要不是醫生過來查房說是不可讓病人的情緒如此的激動,這樣於身體康複不利,這兩人對張家的惡形怕是可以說上一天一夜還不重複的。
好不容易平複心情,藍苾芬問起衛書雅接下來的打算。
衛書雅沉默了好久,最後說出了自己內心之中最為沉重的答案,“離婚,媽,哥哥,我要和他離婚,那個家我是沒有辦法再繼續呆下去了,那個家裏的人,整顆心都是黑色的,我怕我再呆下去,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