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留在了喬府,也讓你的女兒有了二小姐的身份,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些年來你還不斷的害人生事,這喬府,真真是不能再容你了!”月兒氣極,上前一步質問道。
“哈哈哈哈!你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又懂得些什麼?”
如意昂著頭,依次看向座上的喬正天和喬夫人、喬允珊:“想我如意如花似玉的一個人兒,卻隻因生在貧寒家,不得不為了兩鬥米賣入了戲園子裏,幾歲的孩子,大冬天裏跪在冰地裏練唱,打罵更是常事,這也罷了,最可憐是我們這些女孩子,一入了這梨園一行,這一生就從此再不被人瞧得起,說得好聽了是個唱戲的角,說得不好聽了,就是一個戲子,跟婊子沒什麼兩樣!
憑什麼?我不服!論樣貌,論才學,我哪一樣比你們差了?隻不過仗著命好托生在了好人家,有了一個好的門弟,你們就成了小姐夫人,成了王妃,而我們,卻永遠都隻能給人家做妾,做上不了台麵的女人!”如意聲如冷冰,盛夏的天氣,卻讓人有冰冷的感覺。
“那你也不能害人啊!這喬府裏的上上下下,可曾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要這樣的害我們?”喬夫人垂首,不願意再看向她。
“哼!你們喬府!你也知道是你們的?這喬府何曾有我們娘兒兩個的地方?我們兩個在這府裏有什麼地位?過的又跟個丫頭有什麼兩樣?你們又有哪個把我們兩個當做主子一樣的來對待過?”
如意冷哼一聲,不無怨懟的說:“這些年,我早就受夠了,當年我拚盡了心思進了喬府,不惜設了假戲壞了自己的名聲,還去找那個殺千刀的借了種,可是我得到了什麼?三夫人?一個有名無實的,連個妾都不如的身份!你們沒有一個好人,全都是虛情假意的偽君子假聖人!我恨你們,我要你們一個個的全都去死!”
“娘!你說什麼?我、我不是爹爹的女兒?”一直安靜跪在後麵的以菲猛的抬頭,追問著已近顛狂的如意。
“對!你不是他的女兒,你是一個戲子的女兒!”如意絕望的回頭,一字一頓:“娘對不起你,不能給你一個尊貴的身份,不能給你一個光明的未來——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對著我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幹的,不要為難她,她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再過幾年,再過幾年……原本她也可以找一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嫁了,過她我所不能有的好日子……你們放過她!求求你們放過她!”
如意突然起身,撲向了喬允珊:“是我下毒害的你,與別人無關,你現在又活得好好的,不要為難她!不要為難她!有仇你來找我報!……”直到如意被侍衛們拖了下去按住了趴在地上,還是不停聲的喊著。
從如意剛剛起身撲上來,軒轅翔就已經迅疾的起身把喬允珊掩到了身後,可他還是不放心,拉了喬允珊坐在自己的身側,他不容許再有人傷害她一丁點,半點都不行。
“老爺,這些都是從三夫人房間裏搜出來的。”一個木盤一個木盤的魚貫呈上來,全都是一些巫盅魘術所用的東西。
“這個給我!”喬允珊一眼就看到了一隻木盤上放著的迷情草毒藥,竟然,還有一支香。
“也罷,事已至此,畢竟大家相處一場,我們也不難為你了,你帶了你的女兒走吧,好自為之。”喬正天一聲長歎,這個女人,終究也陪伴著在這喬府裏度過了十幾年的歲月,她的青春,也都在這裏度過了,此刻人已中年,現在這境遇,也有其可憐之處。
“把那些銀子,都給她們吧。”喬夫人吩咐丫頭們將衣物及細軟都給她們包了,讓她們帶走。
“你、你們,真的放我們走?”如意沒有想到會這樣輕易的就放過了自己,一時還有些不能相信。
“走吧,去找個地方安分的度日,再不要生害人之心了。”喬正天歎息一聲,如意愣愣的看著大家,看著為她們打好的包裹,緩緩的,對著眾人一叩首,起身後,再不言語,扶了還依然跪在地上啜泣的以菲。
“不!你們說的都是騙人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以菲掙脫了如意的手,不肯跟她走。
“以菲!你是娘的女兒,是兩個戲子的女兒,這裏沒有你的位置!跟娘走!”如意一個耳光,打得以菲半邊臉瞬時腫漲了起來。以菲愣愣的看著,木然的被如意拖著離開了。
重新恢複了平靜,可是大家的心情卻都有些沉重。軒轅翔又坐了一會兒,讓喬允珊留下寬慰喬正天和喬夫人,自已先回了王府。
陪著吃完了午飯,喬允珊實在是放心不下軒轅翔,看看二老也沒有什麼大事,便急急的趕回了王府。很明顯。軒轅翔今天是有備而來,為的就是除去這兩個埋在喬府裏的炸彈,好她讓少一些後顧之憂。對於這一點,喬允珊心中也是很窩心的感激他。他這樣悄無聲息的為自己打算著想,她又怎麼會無知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