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女子不把自己喜歡的男人看得死死的就已經夠奇怪了,哪還有自己把那男人往別的女人懷裏送的?不,她這小姐不是送,根本就是在推!
“且不說那鳳姬好歹也是服侍了九王爺多少年的舊人,這麼多年的情分怎麼也是會有一點的,單單那個不安份的鳳君,就已經躲著防著都來不及了,小姐昨日也不是沒見著她的那個張狂挑釁的樣兒,她正愁沒機會呢,好容易那鳳姬也下了狠去管教她了,剛以為要消停點了,怎麼小姐卻偏要冒這個險呢?”
“因為這個險我必須要冒,你不懂,就不要多問了,隻管按著我的話去做就成,飯傳了這麼半天了,怎麼還不來,餓死了都!”喬允珊有些心虛的顧左右而言他,摸著肚子向外張望。
“哦,馬上就該來了,因了今日小姐提前傳了飯,廚房那邊正趕著呢。”月兒以為她是真的餓了,忙跑到門口去找小丫頭子再去催。
飯菜果然來得很快,一眾服侍的丫頭子們鴉雀無聲的魚貫而入,人雖多,卻連一聲咳嗽聲都不聞,隻靜悄悄的擺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月兒在下首布菜,喬允珊端坐在主位上,果然,所有進來的丫頭裏,獨獨是沒有小雲的身影。
菜陸續的上齊了,喬允珊卻仍隻是端坐不動,月兒屏退了所有的丫頭,單隻等著秋兒回來。又過了一會兒,才見秋兒急急的趕著回來了。
“回稟王妃,果如所料。”
一進門,秋兒便說了這短短的八個字,試了額上的汗水。
上前細稟:“月兒姐姐傳話給奴婢後,奴婢就緊趕著過去候著了,果如王妃所料,不一會兒就見那小雲提了個空桶轉了一圈又回了花園那邊,躲在了假山石後,待有單獨的提了食盒的丫頭過來,便繞出來假意經過碰著了,跟她們說閑話兒,還殷勤送水讓她們淨手,趁機在食盒裏動了手腳,奴婢留意數了,共順利得手三次,其餘兩次因著有人經過沒能得手,還有一次是拿東西的丫頭急著趕過來沒搭理她。”
“三次?看來這丫頭是下了狠的要置我於死地啊!”喬允珊淡淡一笑,這小雲竟然一下投了六次毒,當真是力度強大啊,大有不得手決不罷休之意。“奴婢記得正是這三樣,這三份卻是她沒能得手的。”秋兒上前把桌子上的菜先是挑出了三份,接著又挑了三份出來。
“月兒,拿東西來。”喬允珊冷冷的吩咐了一聲,月兒早就轉身過去取了一應要用的那些東西過來。
因著備下的銀針隻有兩根,月兒又去找了幾支銀釵過來,一個一個的插入了秋兒挑出來的那六份菜中。
銀釵插進去了一會兒,卻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的樣子。正當月兒和秋兒麵麵相覷的時候,那被秋兒先挑出來的三碗菜中的銀針和銀釵終於慢慢的開始變了顏色。
那顏色變得相當的緩慢,一點一點,卻又似乎沒有止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那三支銀針銀釵的黑色已經升到了一半,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幾乎全黑了。
那種黑是如墨色一般濃稠的黑,還隱隱的透著一層詭異的綠,驚得兩個丫頭麵如白紙,驚駭不已。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自然知道,銀針變黑說明飯菜之中有毒,但變黑了之後還泛著綠,那更是毒中之毒了。
“月兒,拿空碗和水來。”喬允珊起身,接過了月兒遞過來的空碗,將那三碗菜分別各挑了一些盛了,又接過熱水倒了進去,再把月兒取來的冰分別放入了用熱水泡著的三碗菜中。
正常情況下,冰塊在水中是會要逐漸融化的,更別說現在又正是夏天天氣炎熱溫度高的時候,可是那三碗水泡菜中放入的冰塊,卻偏偏一點變化也沒有,整整兩盞茶的時間,仍然也還是那個大小,仿佛被凍住了似的。
“怎麼,怎麼會是這樣?”兩個丫頭的驚駭更盛,月兒恨恨的:“這麼詭異的毒,這得多毒啊,才這麼詭異!”
“什麼毒?”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從門外響起,嚇得屋子裏的主仆三人麵麵相覷。話音剛落,那人就已經進了屋內。
這王妃的廳堂很深闊,那人在門口站定了,背著光望著屋子裏的喬允珊,陽光在他的身後布下了燦然耀眼的金光,喬允珊隻能分辨出他身材高大偉岸,卻看不清他的樣貌,隻是一種直覺,那人英挺中氣宇不凡,自有一種王者的氣派不怒自威。
也仍然隻是一種感覺,喬允珊感覺那人始終都把目光鎖定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心中更是著慌,按說這王府之中,哪裏還有人敢在自己這王妃的殿中亂闖亂嚷?更何況還是個男的?莫非……?
“王、王爺?”月兒跟秋兒回過身看到了進來的那人,愣過了一會兒後又齊齊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