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月兒的麵部表情裏包含了不少的東西,喬允珊最先從上麵讀到了不以為然和不屑:“咱們這位三夫人名字就叫做如意,從來也沒人知道她到底姓什麼,是哪裏人,原因嘛,是因為三夫人出身低微,唉,說白了,就是一個唱戲的,老爺也不知道是哪個念頭錯了,竟然會把她買回了家。
原說是留著給夫人解悶的——夫人最喜歡聽昆曲兒,老爺跟夫人感情一向好得很,那一段時間公務煩重,不能時時陪伴夫人,便將三夫人從戲班中買了出來養在府上陪著夫人。”
“戲子?”喬允珊腦中一閃而過這個名詞,又連連責怪自己的輕視。在古時候,唱戲的人大多也都是出身於貧寒窮苦人家,隻因家境貧苦,不得已才將年幼的孩子賣給了戲班子,所以說,那些個戲子身份的人也都是封建社會的犧牲品,這要是換回到二十一世紀,那還不都變成了藝術家明星之類的?
“那三夫人剛進府的時候也還好,人長得嬌弱,性格溫柔又會來事兒,戲唱得也不錯,天天哄得夫人開開心心的很是喜歡她,漸漸在府裏也有了一點身份。
夫人成日家說,將來要幫她尋一個可靠老實本分的人家嫁了,也好平平安安的這上平安的日子,可誰想到她卻隻是一心的暗自盤算著要飛上高枝兒當主子呢,有一次她趁夫人回娘家老爺先回來醉酒的當兒,使了手段懷上了二小姐。老爺願不想留下她的,說是其人心術太過詭惡,且無婦人之德,也是夫人心太善,一再的求著老爺這才讓她留了下來,納了三夫人。”
“使手段?”喬允珊點點頭,看來,這三夫人還真是個不太省事的人呢,聽著月兒這話,仿佛她的那個女兒二小姐喬以菲也跟自己不太合得來?“那個以菲,又怎麼樣?”三夫人就不用再打聽她的為人了,基本上,也是一個為了名利不擇手段的人。隻不知道那個以菲,會不會也是那樣的人呢?她嫁入九王府當夜就離奇死去,兩邊的嫌疑現在還都不能排除。
“二小姐嘛,唉,隻能說,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了。”月兒撇撇嘴,“因著大小姐處處都比二小姐好,出身高貴,才貌雙全,哪樣都是她不能比的,所以背地裏對大小姐你的嫉妒那可是海了去了,要不是在喬府裏她們娘兒兩個還沒有說話的份兒,隻怕早就恨透了夫人跟小姐你了!”
月兒看看秋兒:“在咱們喬府裏,上上下下的都隻認大小姐你,所以奴婢們也隻是稱呼大小姐為‘小姐’,省去了那一個大字,就是不拿她當二小姐呢!”秋兒在一邊上猛可著勁的點頭,連連稱是:“是啊是啊,在喬府上咱們從來就不真正拿她當小姐來看待,不是咱們沒尊卑大小,實在是二小姐的那個行事,著實讓咱們看不上!”
“你們兩個小丫頭,也不怕她們背地裏為難你們?”喬允珊不由得一笑,這母女兩人沒地位也就罷了,怎麼還真這麼受排擠?
“其實也是老爺的意思,老爺當年是要趕三夫人出府的,說她心術太過不正,留之恐有後患。後來經不住夫人一再相求答應留了下來,一多半也是看在她懷了孩子的份上,為了防止她在府中興什麼風浪,從一開始就吩咐了三夫人不得對府中下人任意吩咐使喚,更不能幹涉家事,隻單撥了後院裏的一個處所給她居住,派了兩個丫頭子伺候著,每月裏供銀二兩,後來有了二小姐,每月裏供銀又添了一兩,所以,到現在那三夫人跟二小姐也還算是安份。”
這樣聽起來,那三夫人跟二小姐也確實在喬府上受著不太公平的待遇,這樣心有不平,也是情有可原的。隻是不知這心中的不平是否滿到足以另她們對自己下毒手這一步,這都得等自己回喬府裏好好的觀察查究才能知道。
喬允珊決定,要盡早的回一趟喬府。嫌疑要一個一個的排除。
\t “那,四夫人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想了想,喬允珊想起月兒說喬家老爺是有三個如夫人的,前麵隻說了已死的二夫人跟優伶出身的三夫人,順帶出一個跟自己關係並不怎麼融洽的妹妹喬以菲,不知道這四夫人究竟如何呢?
“四夫人?四夫人也不在了。”月兒低了一會兒頭,聽得出聲音裏還有著一絲的難過:“大前年四夫人在生小少爺的時候難產去了,說起這位四夫人來,還真的是一個好人,隻是福薄,怪可惜的。”
“也死了?”喬允珊的心底也漫上了一種悲傷。隻這麼一會兒功夫,接二連三的聽到這個字眼,雖然自己與她們都並不相識,但物傷其類,唇亡齒寒。這些死亡,不明不白的也好,已經有了定論的也罷,一個生命的逝去,是那麼的輕易,又是那麼的無可挽回。包括,這個其實已經死去了的,古代的喬允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