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把自己想像的那麼偉大,自己在任何方麵都是最優秀的,外貌、地位、身價這些都是他人不可超越的真實存在。
隻是,當感情的幕布緩緩拉開,才發現自己隻不過是舞台上的一個小醜罷了。
視線重新飄回到飛機窗口,海麵上的流雲壓得很低而且格外的蓬鬆。沈晟赫甚至覺得這架飛機就像遊艇一般貼在海麵上前進。撞擊海麵發出的巨響震得他耳膜發痛。
真是可笑,在機艙內又如何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
沈晟赫知道這巨大的轟鳴聲是從心髒中發出,那裏如同安裝了一台高轉速的馬達,無數黑色的齒輪不停運轉,絞得心髒發痛。他狠命地捂住胸口想要製止住。
“先生?先生?您沒事吧?”
沈晟赫鬆開手,空姐彬彬有禮的站在他的麵前。“啊,沒事。”他回答道。
“飛機就要降落了,請您做好準備。”
沈晟赫透過窗口隱約看見N城模糊的輪廓。這座曾經溫暖的城市此刻如同一隻怪物般大口地喘息哈著氣等待著他的歸來。
飛機落地的那一刻,陰沉了一個星期的天空仿佛被誰撕裂開來,露出一個口子。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沈晟赫撐起傘招呼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沉悶的空氣,腐爛的氣味,雨滴滑下的痕跡填成了沈晟赫現在的整個世界,好像把一切都蒙上了淡淡的灰色。
“焦創,我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
“呦,是小赫赫呀!”
“我媽病了我要去她那裏,我再次警告你不準把我回來的事告訴子岸。”
“好,好,我知道。她現在在我這兒呢你放心吧。”
“梁徹怎麼樣了?”
“哇,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呢!”
“我要聽重點,你快點講。”
“哦哦。梁徹跟你那個小堂妹是校友奧!”
“你說林筱雨?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我黑了他的另一個賬號。他是我們學校零九級學生,不過在他入學之前在國外留學過一年,英文名叫Mike。”
沈晟赫突然記起自己曾經在林筱雨的電腦上看見過這麼一個名字,兩個人應該經常聯係。
“這樣的話拜托你查查林筱雨的賬號看看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這樣不好吧,她可是你未婚妻。”
“狗屁未婚妻,快去辦事!”沈晟赫掛斷電話。
天色比剛剛更暗了些許,司機打開車上的照明燈,一片白色的光溫柔地灑下落在沈晟赫的身上,這種感覺多少讓他舒服了些。
“這應該是今年夏天最後一場雨了。”司機向沈晟赫搭話道。
“會麼?”
看來今年的夏天已經結束了
醫院的病房裏,沈晟赫站在病床邊上沒有言語。母親昏迷到現在也還沒有醒過來。沈晟赫的爸爸為了照顧生意也隻探望過幾次。這幾天倒都是林筱雨一直在幫忙照顧。
“醫生說阿姨的情況很不好啊,你真是的。這幾天跑到哪去了?害的我好擔心!”
“我去哪裏不用你管!”沈晟赫拿起桌子上的病曆本翻看起來,上麵寫著的是“病毒性心髒病”。
“你怎麼這麼說啊?這幾天我和阿姨一直在找你,要不是因為你阿姨會病倒嗎?我那麼擔心你你卻這麼對我!”
沈晟赫推開林筱雨說道:“現在該擔心的人是我媽,不是我!現在我回來了,你快走吧!”
“你!你氣死我了!”林筱雨坐到椅子上“我是不會走的,我要等阿姨醒過來!”
沈晟赫看看窗外,烏雲翻滾,雨下的正大。這個時候讓林筱雨走也不安全。況且這幾天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沈母。這樣做也確實說不過去。
“你要去哪?”林筱雨見沈晟赫推門欲向外走去連忙起身攔道:“我不準你走!”
沈晟赫沒有理睬她徑直向主治醫生辦公室走去,又怕林筱雨追出來鬧便回頭扔下一句:“你在這裏等著。”順手關上了門。
醫院走廊裏濃重的消毒液體的氣味像蟲蛭一樣粘在人們的皮膚上甩也甩不掉。那種味道讓沈晟赫感到惡心,心髒狂跳不止。從小到大沈晟赫沒怎麼生過病,隻有一次容子岸發燒嚴重去醫院治療。當時沈晟赫用小小的手拉著她的衣角祈求她不要死。沈晟赫覺得醫院這個地方就是死神進行審判的地方,每回來到這兒都會或多或少的感到恐懼。更何況這次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