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岸……”
那一聲裏飽含了幾分真,隻有容子岸感受不到,或許也隻是自己不願意去感受。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怎麼會不認得呢,高大挺拔的個子,白襯衣的尾角在風中飛揚,還是那個有著迷人眼神的江離,長相俊逸的江離,家庭條件優渥的江離,籃球打得棒的江離,談吐氣質不凡的江離,很久沒見,他看起來已經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隻是骨子裏的那份放蕩不羈不知道還在不在。
容子岸不顧後麵的腳步聲一步步跟緊,隻顧自地小跑,夜色茫茫,長發在風中飛揚。
“子岸,你聽我說…….子岸”江離抓住容子岸的手,卻被再一次甩開。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哦,剛才——真是謝謝你——再見。”
江離快步追了過來,從後麵緊緊地抱住容子岸,那黑魚般柔亮順滑的頭發在她的耳畔挪動,身體被他擁住,容子岸掙紮了幾下便就那樣靜靜地站立,畫麵定格了五秒,黑暗中容子岸眼睛裏沒有一絲表情,除了冷漠,她咬著牙“我恨你,江離,我恨你。”聲音顫動,語音堅定。江離怔了怔,走到容子岸麵前扣著她的肩:“可是我愛你啊,我一直愛你。”
“你愛我,哼,真是很好笑。”容子岸偏過頭去看著橋上可見的夜景,燈光在遠遠的高樓大廈裏明亮耀眼,橋上除了來往的路人便隻有慘白的路燈和微若的光,她的眼眶紅紅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子岸,我愛你,你相信我,我是認真的,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了。”沈晟赫聲音在打顫。
容子岸掙開他的手:“果真嗎啊?當你懷裏抱著別的女人的時候也還愛著我嗎,你說啊,你說啊,給我愛的誓言,許我一世安穩,就是用你們的不堪來給我深深的一擊嗎?”容子岸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嘶吼了,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過了這麼久,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已經可以看的很淡,可是當刺了自己一刀的人出現,那些結了痂的傷卻又會不自覺地再一次崩裂。
江離沒有說話,站在那裏,微光中可以看見他逼紅的眼眶。他說不出口,自己當時有多荒唐,要怎麼說自己的情不自禁。那一天,江離還在家裏的沙發上躺著,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他接起來看是一個聲音嬌氣的女生,說是已經到了門口,讓他來開門,江離自認從來不是隻能躲在房間裏麵不敢出來的縮頭烏龜,於是幾起身開了門,這個短發女生他記得,從高一開始就在追他,性格爽朗,活潑大方,平時他和幾個玩得好的兄弟出去玩的時候也能看到她的身影。江離以他一貫的作風,手撐在門框上,問女孩有何貴幹,在學校不乏對他愛慕有加的女孩,他也一直是很有紳士風度,女孩直接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很大很薄紫色的外衣,走進房間裏,短發,一張精致的臉白嫩細滑,迷離的眼神滿是誘惑,雙方坐在沙發上說了幾句話,女孩再次說明自己的心意,這樣雙方對視了好一會,女孩終於解開了衣服,一身性感的薄紗半透明紅色內衣展現在江離麵前,修長的身體,白嫩的肌膚,還有讓江離的腦子在一瞬間充血,不自覺地就抱起她進了臥室。之後,便是容子岸推開門看到的那一幕,滿地糾纏的衣服,床上兩個糾纏的身體,還有那個短發女生尤為驚人的尖叫聲。看著容子岸憤怒地摔門而去,江離慌忙地穿好衣服追出去,卻早已看不見容子岸的身影,後來他再去找容子岸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機會,就那樣斷了聯係,高考的前一天,江離打算再次去找容子岸,求她原諒,沈晟赫帶著一群人來找過江離,警告他不許再接近容子岸,要是敢打擾容子岸考試,肯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容子岸還在地上跪著哭,好想把一肚子的委屈都哭出來,關於江離,關於沈晟赫,關於梁語,關於梁徹,關於孫浩然。江離蹲下身來,抱著她,溫柔地,像從前那樣抱著她,讓她覺得全世界有他就很好。在他身上有古龍水淡淡的味道,好熟悉,懷抱好溫暖,容子岸停住了哭泣,她站立起來,呆呆地看著江離,“你不是他,不是他。”便拿起地上的包,快步走開,隻留江離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遠去,就像那一年,那一天一樣,而他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