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小雨,容子岸一個人在家,聽著窗外的雨“滴答滴答”,像是在扣一扇門,但是門的主人就是不開門,雨勢漸漸大了,行人的身影也隻是依稀可見,朦朦朧朧的一片天和地,回憶就像浮起的薄霧。那仙人掌在雨水的拍打中倔強地佇立,沒有一點倒下的趨勢,淡黃色的芒刺上掛著點點的小水珠,晶瑩閃亮。“現在要是能在雨中聽一小曲,喝一口清茶,該有多舒服啊。”容子岸拿起手機給媽媽發了條信息,就說自己去了姥姥家,過幾天再回來。
夏季難得有這樣小的雨,像春雨一樣綿綿,還帶著溫情。容子岸收拾了些衣物,背著雙肩背包撐著傘到站台邊等車,高挑的身形在雨中顯得格外地優雅嫻靜,她喜歡坐在大巴上看一路的風景,特別是去姥姥家的那條路上,道路兩旁的樹飛快地往後退,而遠一點的田野,麥地卻在靜靜地慢慢地側過身來與行人道別。有時候還能看見田野裏的稻草人,戴著草帽,穿著主人特地製的衣裳在烈日下,在雨中敬業地堅守崗位,任勞任怨,死心踏地。然而這次卻沒有看到那些可愛的稻草人,雨中靜立的隻是那些身高形體各異的樹,不厭其煩地迎來各方麵的來個,有含情脈脈地送走一群群的遠道而來的萍水相逢的朋友。
下雨的時候,外婆一般都是在家裏。果然,當容子岸下車一路小跑到姥姥家,正看見她躺在藤椅上眼睛眯著聽戲曲,世界上的事情就是有那麼多的巧合,感覺時間回到了一個月之前,姥姥坐在院子裏納著鞋底,院子裏回蕩著的也是這一曲《梁山伯與祝英台》,隻是那時候的梁山伯與祝英台是衝破了艱難險阻勇敢地在一起了,而現在則是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越劇長於抒情,以唱為主,聲音優美動聽,入迷地聽著,似乎還能在感覺裏看到穿著古裝的演員真切動人的表演,唯美典雅,極具江南靈秀之氣,這個多以“才子佳人”題材的戲為主的劇種在江蘇這個從古代開始就頗負盛名的美麗有韻致的城市是很受歡迎的。
“姥姥,我來了!”
容子岸一進門就歡快地叫著,像隻歡脫的雀兒,也隻有在姥姥這裏,她才可以平靜,擁有無限的安全感和歸屬感。
“容容,你可終於來看我了,我的小心肝啊。來讓姥姥瞧瞧。”姥姥心疼地在容子岸身上大量,少了根頭發都要心疼。
“姥姥……”容子岸就撲到姥姥懷裏,眼淚不爭氣地落下來,腦袋在姥姥的衣服上蹭啊蹭的,就像小時候在外麵受了委屈,會到家裏就抱著姥姥哭。
“容容不哭啊,乖,事情總會有轉機的。”
“嗯。”容子岸用力地點頭,“對了,姥姥,阿赫他來過了嗎?”容子岸忽然抬起頭來問,心裏突然一緊。
“當天你走後不久他就來了,看到那枚戒指,發了瘋地要找你,我隻得告訴他你的意思,他也願意都靜下來想想以後得路,從小看著你們一起長大,這麼多年來,我可是把他當作是親孫子看了,有他在你身邊,我也放心,看得出來晟晟他是真心的,等你伯父伯母那邊想通了,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