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各有各的煩惱(1 / 2)

在侍衛的保護之下,趙曉歌跟在宇文珺身後,一聲不響地向著乾元宮走去。

折騰了大半宿,二人早已睡意全無。宇文珺徑自喝退了眾內侍,獨留趙曉歌一人在身邊,似有話要單獨同她說。趙曉歌等了半晌,他卻悶悶地坐在案幾前,翻看著卷宗,對方才發生的一切隻字不提。

趙曉歌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又不敢主動挑起事端,隻好上前討好地問:“皇上,接著睡嗎?”

見到她平安歸來,宇文珺心下甚為欣慰,可他卻並未表現出太多的欣喜。許是長期的掩飾讓他早已習慣喜怒不形於色,他仍是保持著慣有的冷漠,平靜地反問:“趙曉歌,那人為何單擄了你去。”

雖然他語氣平平,聽不出疑問的調調,可在趙曉歌聽來,這副腔調簡直就已肯定她與那刺客有著莫大的關聯。

她一時間編不出圓滿的謊言,隻好照實講道:“啟稟皇上,那小賊根本是衝著皇上的玉璽而來。他以為奴才是皇上的貼身內侍,應當知悉玉璽的下落,故而將奴才擄去,想逼迫奴才交出此寶物。不料奴才對此卻是一無所知。他一怒之下,正欲殺害奴才,所幸皇上及時趕到,奴才這條小命才得以撿回。皇上大恩大德,奴才自當銘記於心!”

事實證明,當你裝成一臉無辜,將實話同謊言交織在一起時,當事人是很難在第一時間看出破綻的。趙曉歌聲情並茂地說完,當真又衝他叩了一個響頭,以表自己的無限感激之情。

宇文珺陰沉著臉,似信非信地“哦”了一聲,隨即陷入了沉思。這個人的話,可信嗎?

他死死盯著趙曉歌的眼睛,施加著無形的壓力,想逼迫對方現出漏洞。然而,趙曉歌卻很是坦然地回望著他,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慌亂。

他開始有些相信她的話了。事實上,當真不由他不信。他雖即位正統,身邊卻仍有兩大威脅,如同揮之不去的陰影,以泰山壓頂之勢,令他始終無法釋懷。

頭一道威脅,便是十四皇叔宇文瑜。宇文瑜雖然戍守南部邊關,卻仗著自己重兵在握,又自持是長輩,一直以來都沒有將他這個侄兒皇帝放在眼中。他對朝堂早已虎視眈眈,先皇在世之時,就已初現端倪,而今更是是明目張膽拉幫結派,收買人心,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另一個,便是六皇子宇文珣。宇文珣年紀與他相當,深得先皇喜愛,曾隨先皇親征北伐,論文治武功,猶在他之上,先皇在世時就有很多追隨者。更重要的是,宇文珣的後宮接二連三地為他誕下龍子,而他卻一直一無所出,加上珣的母親深得先皇寵愛,以至於先皇曾動過廢太子的念頭。彼時珣成了他最大的競爭對手。雖然最後先皇還是立下遺詔由太子繼承大統,可宇文珣卻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帝王夢。

這兩大威脅,宇文珺一直深藏於心。他口中雖不曾提起,心中卻一直憂心忡忡。為了大局著想,他一直隱忍退讓,想不到如今他們竟明目張膽打起他帝位的主意了!這兩個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得安寧。

他不覺又看了趙曉歌一眼,心中竟湧起幾分歉意。如今自己這一灘事,倒叫這無辜之人受了連累,他不免心懷不安,緩了緩語氣,溫和地問道:“他有沒有傷到你?”

趙曉歌受寵若驚,急忙跪地叩頭道:“多謝皇上關心!奴才並未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