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的一段沉默。
溫涼和慕遲都快以為,唐欣然不會再繼續鬧事,誰知,她突然從包內拿出一個瓶子,打開蓋子就朝著兩人澆去。慕遲反應極快,反身將溫涼整個摟在懷中。
砰——
此刻,霍東銘與莊卓也趕到,迫不及待的踢開門。
除了滿屋子刺鼻的味道,還有肉燒焦後的一股子怪味,溫涼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望著麵前的男人。她的小腿上也被濺到了一點不明液體,可是還是小事情,隻是有點痛而已。
而他……
“你這什麼表情?我還沒死呢,不過她這一瓶硫酸濃度挺高的,我可能以後拿不起手術刀了,你要不要考慮就這樣養我啊,光憑我的臉,當個小白臉綽綽有餘了吧?”慕遲開著玩笑,臉上毫無痛苦的神色。
“慕遲……”溫涼雙目中泛出眼淚來。
“別這樣,是我讓你開門叫她進來的啊,再說了,就這一點點傷,我做個植皮手術就好了。”
他那麼樂觀。
樂觀到她忍不住更為悲傷。
對麵。
唐欣然看到霍東銘來,一時有些緊張,將瓶子隨便找了個地方一扔:“東,東銘……”
“你出來丟人的是唐家。”他淡淡一句話,打消了她心內所有的期待,“潑上去的是硫酸?誰給你的?唐墨?”
“這個……”
“唐欣然。”
霍東銘聲音不高,也聽不出他是在生氣又或是故意用冷漠激人,平平淡淡毫無波瀾,淡漠的好似這件事中沒有任何與他有關的人。
唐欣然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這硫酸是今天看到新聞後,那個神秘人給她的,說是要叫她好好修理一下溫涼。而且她也特地問了醫院裏的內線,霍東銘是來過,但是現在根本就不在醫院裏。
她才敢這麼放肆。
可誰知道,他居然會出現!
“這件事我不打算追究唐小姐,不過,唐氏集團法庭上見,唐家女兒手上握著硫酸這種事,恐怕會造成恐慌吧。”慕遲忍著身體的疼痛,在溫涼的攙扶下轉過身。
他身為慕家掌舵者的風骨,在這一刻淋漓盡致。
身有傷,不敗。
麵上帶著淡雅從容的笑,明明他此刻該是個半身不遂的廢人,可是展現出來的氣質,卻叫人暗自歎服。
“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的,跟唐家有什麼關係?”唐欣然明白自己這個時候,不可能夠再因為溫涼的態度慌張,她必須冷靜的麵對!
她犯了天大的事,隻要唐家沒倒,那就根本不算事!
反之,不管她犯了什麼事,隻要連累到了唐家,那都是天大的事。
“哦?是嗎?我慕家不同你們唐家。”慕遲邪魅冷笑道,“我慕遲自大十歲便不斷去往意大利學藝,從簡單的舞刀弄槍,再到狠辣一點的武器,樣樣精通,不是個本分的生意人,你最好考慮清楚你說的話。”
“你,你是故意的!”唐欣然恍然明白了什麼,心底一片冰涼。
“是啊,我當然是故意的,不然我怎麼會舍得涼涼跟你這種人費口舌,唐欣然,我承認你很聰明,利用唐家的身份一再掩蓋自己做錯的事,不過……”
“慕家的確比唐家實力強,但是和霍家又怎麼比?又或者說,跟我怎麼比?”
不等慕遲說完。
霍東銘清冷的聲線,宛如一道不可聞的細劍,斬斷了他即將說出口的話。一直失魂落魄的溫涼,直到這時才抬起頭去看他,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