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青磚建成的寺廟,坐落在萬寶山的山巔,好像是給這險峻的大山蓋了一頂青綠色的帽子。
正值中午,陽光照進正殿,打在林晨的臉上,讓林晨原本白皙的臉龐顯得更加白嫩,一顆顆小珍珠般的汗珠掛在臉上,在陽光下晶瑩剔透,身上是一身雪白的T恤,外加米黃色的短褲,一頭蓬鬆的頭發,有點傾斜的劉海,讓本就帥氣的林晨,更添幾分陰柔。
“已經第二天了。”林晨念叨。
林晨的臉上顯得有點著急,同時也很虛弱,但依舊跪在地上,身前是一座佛像,身上披著黃色的綢緞,頭上蓋著黃布,仔細看去,其上好像泛著金光,若隱若現,讓人看不真切。
在林晨的記憶中,這尊佛像一直是這個樣子,他也曾問過自己的父親,這到底是什麼佛?每次換來的卻是一頓嚴厲的嗬斥,久而久之林晨也不敢再去問,也懶得去問,但是他知道,這尊佛像確實有些神異。
咕~!
一聲悠久綿長的呻吟聲響起,徹底打斷了林晨的思考。
“沃日,你以為我想讓你受委屈嗎”林晨抱住了肚子,可憐巴巴的看向大佛。
“佛爺,你行行好,我真堅持不住了,我爸已經走了,有什麼帳你找他算啊,我真的不是自願的。”林晨一副逼良為娼,還貞潔烈女的模樣。
不是自願的,這話倒也不假。
一切還要從三天前開始,遠在定城當醫生的林晨接到了村子裏的消息,得知父親病危,林晨飛一樣的趕了回來,可依舊沒有趕上見父親最後一麵。
為此,村民們對林晨態度不好,因為林晨不孝順,這話從何而來,當事人林晨不知道,但他也不想解釋,畢竟這是他自己的私事。
林晨父親是村子裏唯一的廟官,平日幫過很多村民,村民們很尊敬他,自願的組織起來,給林晨父親辦了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
葬禮完畢,村長找了林晨,交給林晨一封信,說是林晨父親的遺物,林晨送走眾人,懷著對父親感傷,打開了那封信。
信上也就一句話:
“最後一個心願,在正殿前長跪一夜,以求贖罪!”
林晨沒有多想,這份信的風格很符合自己的父親,他是多麼虔誠的一個信徒,林晨深有感悟,自己的母親因為父親的職業離開父親,自己因為打擾了父親的清修,小小年紀便被父親送出了萬寶山,一個人進縣城讀書。
假如虔誠分等級,自己父親完全就是一個狂信徒,可以為神靈獻身的那一種。
要說贖罪,林晨覺得無非也就是這兩件事吧。
將父親的住所整理徹底,林晨拿著那份信進了正殿,在父親平日坐著的蒲團上跪了下來,按照常規,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待一晚上也沒什麼,算是解了他的最後一個心願,再說自己從小淘氣,進這大殿不知道多少次,心裏坦蕩,倒也沒什麼害怕的,更何況現在已經成年,受過良好教育的林晨,並不相信鬼神,自然也不害怕在大殿裏過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晨打量四周,漸漸的有些乏味,完全沒新鮮感,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廟宇好像從來就沒有變化過。也不知道自己父親哪來的動力,常年待在這裏念個勞什子的經。林晨在心裏將父親數落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