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十八木,雙習羽。”上官宇依舊是用了在鍾家的時候用過的稱呼,隻是,想起來周欣欣的“曲解”,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周欣欣被他這麼一看,還以為是在催她自己說話,便對著那縣丞說道:“木清,十八木,水青清。”
縣丞聽了他倆的名字,搜腸刮肚也都沒找出來自己知道的,都城的大人物和這兩個名字相符合的,當下便是明白,恐怕這倆人都是用的化名,不願意說出真實身份。
倒是上官宇,聽到周欣欣報出來的假名字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算是,冠夫姓?
縣丞心裏轉動著不為人知的小心思,麵上殷切的命人奉上了香茶,“聽說二位是從都城來的?”
麵對縣丞這樣小心翼翼的試探,上官宇隨意的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從哪裏來,不都是我萬重的子民麼?”
“是,是,這位公子說的極是。”縣丞碰了個軟釘子,也不好再繼續問這件事,“本官聽師爺說,二位似乎與牛校尉有過交集,不知道,是如何使得牛校尉將官兵撤出鍾家鎮之內?本官別無他意,隻是因此對二位十分感激罷了。”
上官宇眼中略過一絲不屑的冷笑,為人官者,百姓都鬧到大門口了,居然還可以如此在廳堂之內對著他人逢迎諂媚,這是何等的可笑?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守在縣丞府門口的衙役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腰間的跨刀“當啷當啷”的響著。
“胡鬧!看不到本官在接待貴客嗎?”本來就因為上官宇句句都說不到重點,而感到有些惱火的縣丞,總算找到了發泄的對象,對著那衙役就是一頓斥責,“瞧瞧你這副樣子,成何體統!旁人若是看了去,還當本官鎮日裏就是這樣教導下屬的!”
周欣欣和上官宇淺笑著對看一眼,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那份嘲諷之色。
按照這位縣丞大人的教導,恐怕還真不能教出什麼好人來。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那壓抑見縣丞發火,急忙連連道歉,而後麵露難色的偷偷瞄了一眼周欣欣他們二人,不知道後麵的話該不該當著他們的麵說。
縣丞看見了衙役的小動作,倒是挺微風的一擺手,說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隻管說出來便是。”
“是,那小的就說了”,那衙役見縣丞這副樣子,隻好直說,“外麵聚集起來的百姓已經把縣丞府周圍的幾條路都堵住了,恐怕有五六百餘人了。”
縣丞一聽,登時兩眼發直,五六百餘人?
這鍾家鎮總共也就是上千人口,還算是這附近的大鎮了,五六百餘人,豈不是半個鎮子的人都走出家門,鬧到他這縣丞府上來了?
“廢物!你們就不知道把他們趕回去嗎?居然等著他們越聚越多的時候才來跟本縣報告!”縣丞氣的搓著手在原地團團轉,這可如何是好,這群暴民若是衝進了縣丞府,他恐怕是連皮都得讓他們給扒了!
“大人,你若是能相信我,不妨聽我一言,如何?”上官宇看這縣丞是被逼到頭兒了,方才開口對他說道。
縣丞本來就是在等著上官宇給他指條明路,這會兒上官宇主動開口要幫他,他怎麼可能會拒絕?
“本官自然是相信公子的,還請公子替我指條明路!”縣丞揮揮手遣退了衙役,回身對著上官宇焦急的鞠躬作揖,哪還有半分在衙役麵前的那份官威。
“不如,大人將方老爺子交給我,由我來處理後續事宜,如何?”上官宇啜飲了一口縣城派人端上來的香茶,茶水入喉,不由的挑了挑眉。
泡茶用的頂級毛尖兒,這距離南方城市如此遙遠的鍾家鎮竟會有此好茶,看來老六為了說動這個縣丞,拿出了不少東西啊。
“這……”縣丞一聽就立馬為難了起來,按照六皇子的吩咐,是應該等他回來鍾家鎮,再做定奪的,而且,這方老爺子死的有些蹊蹺,他還拿不準是不是六皇子下的手……
萬一這裏麵有些其他變動,他將方老爺子的屍體交給了眼前這人,避過了這些暴民,卻得罪了六皇子,豈不是……
“大人,我想,你沒什麼時間可以猶豫了。”上官宇放下手裏的茶杯,杯底和桌麵叩擊出清脆的響聲,震的那縣丞打了個哆嗦。
“你這是什麼意思?”縣丞看著上官宇逐漸轉寒的臉色,隱約覺得這人的威嚴絕不是尋常官宦人家的子弟能擺的出的,心裏暗暗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