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萬兩。”
麵對周欣欣期待的眼,再瞅瞅對麵包廂裏不再開口的上官宇,自尊心虛高不下的六皇子穩穩心神,又將價格提了上去。
好似那被趕上了架子的雞鴨,總覺得現在開口與不開口,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隻盼著競價的人懂事些,別再把這寶藏圖殘葉的價格哄抬上去。
靠在欄杆邊上斜斜倚著的周欣欣垂首斂著眉眼,心裏暗暗的笑,不值呀,不值呀,為了個麵子把自己推到這不上不下的地方,怎麼同一家的兒子,就和對麵那個差了這麼多呢?
這麼想著,借著垂在耳邊的青絲掩飾,悄悄去看對麵眉目俊朗的人,唇畔掛著似狡詐又似嬌俏的笑,再心裏對那上官宇說,“瞧,你這兄弟怎麼笨成了這個樣子?”
上官宇站在包廂那頭,憑著深厚的內力,目光如炬,把上官逸開始僵硬的臉色看了個通透,再對上周欣欣那雙狡黠的眼,寒霜掛雪的表情略略融化了一些,修長的食指輕輕敲打著油光水滑的欄杆。
那表情分明是在和周欣欣說,“笨的是他又不是我,你急什麼?”
“九十萬兩。”再開口,臉上表情冷凝依舊,隻是不似先前的二十五萬兩隻讓人覺得驚奇。
場中一片嘩然之聲驚起,眾人紛紛抬眼去找這不把錢當錢的大人物是誰,這九十萬兩的高價,足以讓拍賣會見慣了大場麵的拍賣人都心髒怦咚怦咚的加速狂跳。
“哎呀,三皇子倒是勢在必得了。”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周欣欣回首看了一眼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許多的上官逸,幾不可察的輕搖臻首,再度去看對麵包廂那個風姿俊秀的身影。
似乎是在說,哎,還是三皇子好上一些呢!
上官逸聽得樓下的那個拍賣會主持人興奮的持著嵌金的紅木錘在那喊,“九十萬兩一次!”再看看周欣欣若有似無的失望神態,心中不由覺得光火,隻覺得今日那老三,還有那莫名其妙的溫潤少年,都活似是他命裏的克星,非得和他過不去一般。
“九十萬兩兩次!”人到中年的拍賣會主持人紅光滿麵的斜眼瞄著那份色澤古舊的藏寶圖殘頁,心道,這次可算是發了財了,足足的九十萬兩,他的兩成傭金可以供他養活一家老小一生無憂了。
“哎,還想著長這麼大沒看見過什麼藏寶圖一類的東西,三皇子能教欣欣開開眼界,也免得欣欣被人說一介女流,養在深閨不識得什麼世麵,沒想到啊……”較之方才低落下去不少的嗓音裏,盡是說不完的失望,那雙瀲灩的眸子裏煙波嫋嫋,說不清道不明的低迷。
“九十萬兩三次!”紅光滿麵的拍賣會主持人隻顧著自己心裏高興,哪知道樓上包廂裏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隻覺得九十萬兩已經是個太過不錯的價錢,喊話的時候也是慢慢悠悠,心想著,哪有那麼多出得起天價的冤大頭?不急不急,讓他緩緩心情的好!
周欣欣聽著樓下不疾不徐的聲音,心中暗自替上官逸覺得惋惜,啊呀,這若是再喊的快上一些,沒準兒當了冤大頭的就真的是上官宇了呐!
這麼想著,抬眼去瞧,卻隻見上官宇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再看看活像是要被割肉的上官逸,嚴重失望更甚,菱唇裏溢出一聲淺淺歎息,“六皇子,欣欣出門時答應了爹爹,要與三皇子一起回府,就先告辭了。”
原本都打算忍著不再與上官宇較勁,看看上官宇能拿出多少銀子來補這九十萬兩的窟窿的,可是心高氣傲的六皇子一看見周欣欣的眼神,就覺得活脫脫的就讓人跟著她那雙眼一塊兒心神撥亂,恨不能把讓她神情低落的原由都敲個粉碎才好。
“成……”心中興奮的拍賣會主持人還在悠悠揚揚的喊,恨不能把這個成交兩個字拖長了,喊高了,讓這會場的人都知道他有多高興。
“一百萬兩!”
突兀的一聲喊價打斷了那中年人尚未來得及出口的一個“交”字,卻結結實實的把他驚的半張著嘴都忘了合上。
他,他剛才聽到多少銀兩來著?一百萬兩?
較之於剛才上官宇那一聲九十萬兩的嘩然,這會兒的拍賣會場裏,就成了滿座無聲的靜寂,一個個瞠著雙目,半張的嘴,麵麵相覷。
眼看著快要花落這家的藏寶圖殘頁,怎的就差了那麼分分鍾的時間,就又換了東家?
眾人隻覺得一時間腦子都快轉不夠圈數,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