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什麼名字?”
“你叫朱阿三。”
“大名呢?”
“朱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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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木宅院。
院外一顆大槐樹手眼通。
烏鴉喳喳地報著喪。
的確,朱五經幾個月前就已然下葬入棺。
朱五經何人?
村子裏子承父業的教書先生。
原名朱誠,因肚子裏稍微煮了幾本四書五經,故被鄉村父老虛敬一聲“朱五經”。
添上一嘴,這老先生亦是朱溫的父親。
“三弟,今的口糧我借來了。”
一個麵部黝黑,年齡在十二、三歲左右的糙孩一手提著一巴掌大的米袋,另一手抓了一把野菜滿臉欣喜地喊道。
朱溫坐在那大槐樹的枝丫上,低觀著這血脈同源卻絲毫不熟的糙孩,無奈地回了一聲:“大哥辛苦了。”
這孩是朱溫的大哥,名喚朱全昱。
朱溫還有一個二哥,叫做朱存。
三饒母親王氏現在在拉扯這個不大不的家庭。
自從朱五經去世後,家裏沒了主要收入來源,日子就逐漸過不下去了。
起先王氏還能變賣一些家當來補貼家用,後來家當都變賣完了,就隻能覥著臉向親戚朋友借貸。
借錢這種事,向來都是救急不救窮。
明眼人都能見得王氏一家有借無還,又有何人肯借給他們呢?
畢竟自家的錢米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朱溫從樹上心翼翼地竄流了下來,他打量自己略微粗糙的兩個手掌,不由得歎了一聲氣。
老子怎麼穿越了呢?!
他其實原名叫做朱不換,一個典型的穿越黨。
朱不換是怎樣穿越的,他自己也大體忘卻了,隻模模糊糊地記得好像睡了一覺,睡醒後身子就變成了個披麻戴孝的鄉野孩。
好不換的,老你可真會玩。
朱不換的曆史素養不算上等,但也能獲得一個中評,所以朱溫的惡名他還是聽過的。
色中惡魔,嗜殺如命。
朱溫結局更是悲慘,竟是被自己親生兒子給殺了。
朱不換用了好長的時間才接受了穿越到朱溫身上的這件事情。
並且發誓,這輩子絕對不生兒子。
“也罷也罷,換了便換了。”朱溫低聲自言自語道:“若是老非得讓我重開一個號,那我就秀給老看看。”
“從此以後,前世忘卻。”
“老子就是朱溫。”
一陣涼風吹過,那冷勁光明正大地穿透朱溫身上的補丁麻衣,狠狠地咬了朱溫一口。
朱溫咂咂嘴,掃了一眼如今家中光景,不禁頭痛。
脫貧攻堅,任重道遠啊。
“阿三,在門口發什麼呆啊,快進屋給娘親打打下手。”朱全昱如同個大人似的對朱溫嗬斥道。
長兄如父。
朱五經死後,生活也在催著朱全昱快快地領悟這個責任。
朱溫草草回應了一聲,起步就進了屋。
屋裏王氏在燒著灶火,二哥朱存在一旁賣力地鼓著風箱,一簇又一簇的火苗隨之在這土灶裏壯大起來。
王氏放下手中柴火,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抬頭看到朱全昱借來的米糧,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昱兒,去把手裏的野菜洗一洗。”
話一邊著,一邊接過朱全昱借來的米,慎之又慎地捏出一把放在碗裏。
今做野菜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