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那麼一座城,名喚--兵臨鎮。這鎮子啊,說大不大,說小呢,卻也苟活著千餘條性命。
這千餘條性命,蒼蠅和野狗占大多數,餘下的三三兩兩才可以被稱之為人。
兵臨鎮,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在這個戰火紛飛烽煙四起的時代,戰爭和殺戮來的要比日出日落來的還要頻繁。
在很久以前這裏曾是,九洲十六國的交壤之地,紙醉金迷和夜夜笙歌曾是它的模樣。可,自從逐鹿大戰的號角響起。這裏就如同這凶相畢露的天下一般,霎時失了風度,變得猙獰了起來,
曾經的屋舍樓宇,變成了廢墟和殘垣,駿馬飛馳的驛道也變成了,雜草和斷劍碎甲遍布的荒土……
這裏的一切都不同與往日了,可苟活在這裏的人,他們的生活卻和以前一樣,毫無起色,睜開眼是饑餓,閉上眼便是食物。
“哥哥,這個可以吃麼?”
“要去掉頭哦!”
“為什麼?”
“可能,這樣就不會太疼了吧……”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蹲在一處廢墟內,盯著一個老鼠洞,吞咽著口水。大的不過十五六歲,小的也才八九十歲的樣子。
不遠處的土堆上,張全有用他那長滿老繭的手,指著正在廢墟裏吞口水的兩個孩子,對身邊那個一屁股坐在土堆上扣著指甲裏泥土的安又樂說到:“這天下就要換副模樣了,那裏就是開始。你是繼續守著你那點家業呢?還是跟著我轟轟烈烈地大幹一場啊!”
安又樂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朝著張全有手指的方向望去,眯著眼尋找了許久。
“看什麼?除了,破磚爛瓦,就是一些營養不良的畜生,也不知道這些野狗到底超度了多少……”
“那是希望和光明。你不曾陷入過真正的黑暗,所以你看不到光明真正的樣貌。”
若是尋常人,站在土堆上想必也會忽略掉,那兩個渾身漆黑藏在廢墟陰影中的兩個身影。但張全有卻看到了,那兩雙眼睛所發出的光亮。那是一種,自私且野蠻的光。曾經,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孩子,他曾有過,這種光,後來……他有名字了,叫張全有。可這個時候的他,卻除了名字一無所有。
“我是個當兵的,我想你們應該清楚吧。這個年頭能吃飽飯的,除了當兵的,就是外麵那些留著口水的野狗了。所以,你們放心,我們對你們的老鼠洞可以說是,完全硬不起來。”
張全有小心翼翼向二人靠近,一邊又一邊解釋著,自己對他們的食物完全沒有興趣。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可以搶,但沒必要。
“哎,我尼瑪,**崽子,你瞪誰呢?你再瞪我一眼試試!”安又樂隻覺得那兩雙眼睛裏,充滿了殺意,根本就沒有什麼狗屁玄而又玄的東西,都是騙小孩子的。
安又樂懸在腰間的長刀璀璨,還未抽出刀鞘,一顆尖銳的石子便飛快地朝著他的眼睛射了過來。下一刻,那個稍大點的孩子便直接露出一口利齒,朝著他的脖子撲殺而來。
最終那顆尖銳的石子被安又樂用手臂擋了下來,而那個孩子則被張全有抬腿一腳踹回了地上,拖起一陣煙塵。
“你跟一個孩子較什麼勁,輸了丟人,贏了沒麵子。”
“哎,不是,我說,你真的要在這個鬼地方招兵麼?這裏除了,畜生就是畜生……”
“安公子,人既要吃得了山珍海味,也受得了粗茶淡飯。劉先生走了,但他的遺誌不該消失。你想擁抱你所謂的光明,我不管。但劉先生的遺誌,我一定會傳承下去,畢竟這世上,不止你一個安公子,也不光我一個張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