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泩!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啊?!”
糟了!又睡過頭了!床上的少年睜開了眼睛,被刺眼的陽光刺得一迷瞪。“壞了壞了,老板娘又要扣我工錢了。”少年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翻身下床。
這是一間小客棧,少年陳泩是一名小夥計。在這個小鎮子上,幾乎所有人都認識陳泩,因為這個鎮子實在是太小了。陳泩的老板娘是一名中年婦女,脾氣不是很好,經常克扣陳泩的工錢。但是陳泩並沒有怨言,畢竟是他自己起遲了。
“陳泩你個臭小子終於醒了啊!”剛下到客棧大堂,老板娘稍顯刺耳的聲音就給陳泩提了個神。“今天的工錢估計沒有了。”他小聲嘀咕著。“知道就好,算你小子識相,趕緊幹活去,最近客人多!”“好的好的”陳泩唯諾著拿起抹布清理起桌子。老板娘這麼一提醒倒也讓陳泩注意到了,這兩天客棧裏出現了一些新麵孔。陳泩思索著,這些新麵孔也絕對不是隔壁鎮子上的人,他們和這附近地域的人有著不一樣的氣質和裝束,看上去像是大城市或者富有山莊裏來的人。陳泩對這些人很感興趣,他們大多帶著大大小小的包裹箱子,像是遠行的客商,可是他們又不是客商打扮。客商通常都是寬衣長袖、絲絨布帽的打扮,方便在身上的各處都藏上銀兩。可是這些人卻都是布衣短袖、綁手綁腿,一副農人模樣。
趁著清早的一些空閑時間,陳泩湊到老板娘的櫃台前神神秘秘的問道:“板娘,你知道咱這鎮子上為啥來了這麼多人啊?”老板娘撥弄這算盤,也不看陳泩,說:“我哪知道,這些人都神神秘秘的。”“欸,那板娘知道他們的來曆嗎?”老板娘停下手中的算盤,盯著陳泩的眼睛看了一會,說:“一個小夥計問這麼多幹嘛?幹你的活去!”“好吧”陳泩嘟囔著,換了個抹布又開始抹地。小客棧的大堂裏隻剩下了老板娘的算盤聲。晌時,算盤聲停了,老板娘開腔了:“這些人說他們是往北去的商隊,我也沒問那麼多了,有錢賺就行了,你也別太好奇了,做我們這行的就是隻問生意,不問來路。”老板娘這麼一說,陳泩也就不好多問了,看來老板娘也看出了這夥人不一般。不過客棧的規矩他是知道的,就算是通緝上的犯人,他們也不會過問。今晚住今晚的店,你不多嘴就不會惹上麻煩。
“好了,打掃的差不多就開門吧,估計要來客了。”“好嘞。”陳泩推開客棧的木門,卻感到眼前一陣眩暈。哪裏來的香味,好濃烈啊。陳泩一陣眼暈,定睛一看,眼前正站著一位娉婷的少女。一襲藍色水雲長袖,配上披散的長發,腰間陪著一對香囊。一時間,陳泩竟分不清是香囊的濃烈香味還是她身上的香味。“喂!開門了就趕緊讓開,我要住店。”“噢,好好請進請進。”陳泩回過神來,才發現這位少女身後還跟著三個人。
陳泩把他們讓進店裏,那少女頭一個做到桌前對著老板娘說到:“上點酒菜,我們餓了要打尖。”“好嘞姑娘”老板娘轉過頭來對陳泩說:“你怎麼這麼怠慢,快去叫你膺大爺打火啊!”“哦哦,好”陳泩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匆匆的往後堂走去。
“膺伯!膺伯!”陳泩快步走向後堂的一間瓦房,嘴裏大聲嚷嚷著。“欸,膺伯快打火啦,店裏來客啦!”瓦房的木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滿臉胡渣的壯實大漢。“好嘞,小泩啊,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啊。”那大漢看到陳泩打了個哈欠問道。“膺伯,你就別管那麼多了,趕緊開火做飯吧。今天來的客人恐怕連老板娘都得罪不起呢。”“喲,你小子倒還擔心其我來啦,來來幫幫你膺伯。”那大漢轉身進了屋子,陳泩緊隨其後地跟了進去。
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堂子上要是來了什麼大客人,他陳泩總是會到後堂廚房幫膺伯打點打點。陳泩倒也喜歡這後廚,牆上掛著臘肉或是鮮肉,廚邊擱著蔬菜和調料。關鍵的是,膺伯做飯真的很香,十裏八鄉都有名呢。而且,膺伯在做飯之餘還常常和陳泩侃大山。這不,陳泩剛燒開鍋裏的水,膺伯就湊了上來。“小泩啊,今兒個的客人是什麼來路啊?”陳泩愣了一下,鼻尖仿佛有飄起了那股濃厚的香味。“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有漂亮小姑娘啊!”膺伯笑眯眯地接著問。這膺伯,自打陳泩誌學之年以來就一直為陳泩的終身大事操心,凡是來住店的適齡女子,他膺伯幾乎都要過問一遍。陳泩滿臉黑線,“膺伯你又瞎操心,我自己都不操心,你說你那個心操的細碎啊!”“嘿嘿,你說咱家小泩長相這麼英氣,雖說要錢沒錢,要才華沒才華,而且隻是一個店小二。但是不管怎麼說總歸要找一個上乘一點的嘛。”聽到這些,陳泩臉上的黑線更多了“膺伯,話說你咋知道店裏來了個姑娘啊。”他趕緊叉開話題。“這啊,啥事能瞞過你膺伯的鼻子啊,那滿屋子的香氣難不成是你身上的?”膺伯打趣的說到。說是話,陳泩最服氣的就是膺伯的鼻子,他的鼻子甚至能分辨出店裏哪個客人身上帶著大麻。“咋樣?”“什麼咋樣?”“那姑娘咋樣?”膺伯追問道。陳泩崩潰,看來今天是別想著叉開話題了。看到陳泩滿臉黑線的沉默不語,膺伯就更不依不饒了:“我看你小子來廚房的時候一臉的迷糊,怕不是被迷倒了吧。”“哎喲膺伯,你沒聞到那一股濃烈的香氣嗎,我隻因為那個才頭暈的呀!”“哈哈哈哈”看著陳泩滿臉無奈的樣子,膺伯大聲笑了起來:“好了不逗你小子了,去去幫你膺伯把肉切了,切完了肉就沒你事了。”陳泩心裏長舒了一口氣,應了一聲,如釋負重地切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