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你累了。”景暮年道。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隻希望景暮萱現在趕緊去休息,他也好單獨靜一靜,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不,我很好。真正累的是你。”景暮萱衝景暮年淡淡一笑,一如自己的語氣那樣平靜。
“是你啊。”景暮萱突然大聲吼出了這三個字,瘋狂得如同一匹受傷的野馬,剛才的淡然仿佛隻是她現在瘋狂的前兆。
“對。是我。那麼,你可以去休息了嗎?”景暮年問。眼睛始終沒有抬起來。
“哥,你還是不敢承認嗎?你選擇這個有小溪的地方不就是因為嫂嫂嗎?因為她叫冉汐。”景暮萱死死盯著眼前這一條澄澈的溪流。“這麼多年了,你依舊一刻不停地想念著她。”
“萱兒,你我十幾年前既然選擇了消失,那就應該消失得徹徹底底。”景暮年勸慰著景暮萱,其實他心裏何嚐不是比景暮萱還痛呢?
“徹徹底底?若是錦兒真的有事?你是真能夠置身事外嗎?”景暮萱反問。畢竟,那是自己在意的人,難道自己在意的人出事了真的還有安心生活的勇氣嗎?
景暮年陷入了沉思。
“依我的性子,十幾年前的事情我不後悔,那麼今天我也不後悔因為錦兒重現出現。”景暮萱用商量的目光看著經暮年。
“這麼多年了,錦兒一直以為林端就是其生父,萱兒是想要打亂錦兒的生活嗎?”景暮年問,景暮年無法想象,若是林晨錦突然知道林端並不是生父,突然知道十幾年前屠戮武林的魔頭才是自己的父親,林晨錦會是怎樣的反應。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這樣的現實。
“她的生活已經被一碗美人殤打亂了。”景暮萱道。“哥,我知道,你也想與錦兒相認,你也想要再見汐兒嫂嫂,不然,你又怎會一直留著這把白發?”
“萱兒,不要再說了。”景暮萱擺擺手。有些事情忘不了,逃避不了。就算是傷好了也始終還是有一個傷疤。
“或許汐兒嫂嫂也在思念著你。”景暮萱不顧景暮年的阻止,繼續說著自己憋了好多年的話。
“曾經,我們都是幸福的啊。”景暮萱無限憧憬著未來的生活。慢慢一步一步跨進了小溪裏。讓小溪冰涼的水蓋過了腳踝。
“是呢,曾經是幸福。可是,生活得也是多麼的膽戰心驚啊。”景暮年想,也不介意景暮萱跨進小溪裏。
“哥,就算是很艱難,隻要我們都還在一起。那都是幸福的。”景暮萱開口:“十幾年前我們的消失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景暮年將目光投向水麵,負起雙手:“汐兒,你說我錯了嗎?”
景暮萱聽到景暮年說這一句話,低垂眼瞼,一滴淚水順勢滑在了水裏,濺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景暮年一絲白發飄落,在半空蕩了幾圈便落進了溪水裏,然後伴隨著一股清流奔向了遠方。
景暮年目光看向洞口的方向,希望可以看到飄落下來的白發。可是始終看不到白色的影子。
“老了老了。”景暮年傷感到,重新坐回了茅草墊上。
景暮萱從小溪裏走出來,濕了的裙擺和裝滿水的鞋子發出怪異的聲音:“是啊,老了,白發都掉了。”
接著,景暮萱與景暮年相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