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悉始終沒有回答心諾,心諾也就隻得尷尬地保持著沉默。
“堂堂女傑竟然來投碧玄宮?”亦悉話裏帶著諷刺,想來是看不起心諾這樣的行為的。
“人生本無對錯,不過都是立場而已,什麼棄明投暗,不過是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給人套上的罵名罷了。”心諾雖然也知道自己為了更多的榮華富貴來這碧玄宮是遭人唾棄的行為,卻硬生生的不願意承認。哪一個人肯讓才認識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呢?
亦悉打翻了一隻茶杯,茶水順著桌麵往下流。
亦悉心裏嘲道:“本想享盡榮華,卻做了這伺候人的活。”轉即又想:“我如今得罪了尹娘,而葬亦終究有一天會與我起爭端,既然本就是有著收了眼前這人的想法,又何必讓她做這伺候人的夥計?倘若助她站住腳,對我又哪有什麼弊處?”
想及此處,亦悉也不是方才那麼冷淡,看了看順著桌麵流淌的茶水,掃了一眼心諾,道:“也是一個俏紅妝。你名字是哪兩個字?”
心諾聽亦悉問自己名字,立刻喜上眉梢,看著亦悉似合欲張,欲張又合的臉,慢慢答道:“心諾。心是真心的心,諾是諾言的諾。”
心諾見亦悉又是一臉的平靜,好像不管是什麼話什麼事,對於她,也都不過是也無風雨也無晴。
而後,心諾明朗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又繼續說:“我娘說了,心諾心諾,不要把你說出口的每一個承諾都放在心上。我娘希望我要做一個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在說話的時候還一直偷偷瞥著亦悉的反應。其實這名字的由來不過是心諾隨意編造的而已,她名字,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含意。
亦悉思索著。看向東方的亭子,亭邊流水潺潺,四角如翼。流水之傍,佳木秀而繁英,野花發而芳香。
心諾隨著亦悉的眼神看向翼亭,卻並不知道亦悉到底是在看哪個點,但是為了讓亦悉能對自己有一個好的印象,總不能木木呆呆的,於是,開口道:“這片風景甚是優美,如若隻身居於此,道有一種脫身世外而獨立的美感。”
亦悉不言,不喜不怒。
心諾以為自己說對了話,正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亦悉卻將視線收回,看了一下心諾的發絲,隨即雲:“聰明的人永遠不要自作聰明。”
亦悉這般和心諾說話,也算是給她麵子了。一向寡言的她對初次見麵的人說這麼多也算是一個例外了!雖然並不是初見,可是亦悉以前見到心諾重未注意到她,那麼和不見有何區別?
“自作聰明?”這四個字在心諾的腦海裏回蕩,風吹起她的衣,衣上泛著的鮮血與空氣中的水汽相融欲滴。
心諾握緊了拳頭,手上的血已經有一些開始幹了剩下血跡。
亦悉說了這麼多話,就算是心諾對自己有用,也不肯再多說了,於是,便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她對尹娘給自己安排的住處倒還是一直挺滿意的。
心諾猶豫了一下,終還是咬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