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指村口的方向,執拗道,“我要去找東西,值不少錢呢!”
這個錢串子!
我兩眼一翻,立刻翻身下炕鞋都顧不上穿,直接兩手一橫攔在他麵前,“那些玩意邪門的要死!丟了更好!別去!”
黃老板不依不饒的上前扒開我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在嘴裏嘟嘟囔囔道,“值不少錢呢!”
我一時不差被他推到了旁邊,再回頭卻隻看到他頭也不回的背影!
這真是掉錢眼裏去了!
我嘴裏罵了一聲。
可是罵歸罵恨歸恨,我們兩個現在畢竟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總不可能丟下他不管。
所以我隻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著急的將鞋穿上然後追上了黃老板。
說來也奇怪,現在是傍晚,天都快黑了,往常走到這裏的時候都會遇上農忙回來的鄰居,可是今天一個人都沒有。
路上隻有我和不住往前麵走的黃老板,等我追上的時候他已經快要走到顧大娘的小飯館了,我直覺那裏不是什麼好地方,連忙加快腳步追上了他,低聲道,“別走那麼快!”
他或許也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聽話的拉上了我慢慢的往前走。
這個時候正是飯店最忙的時候,可是顧大娘的大門緊閉,看上去就陰森森的。
我想起之前的猜測,打起了退堂鼓,拉住黃老板猶猶豫豫道,“要不咱們明天白天再來吧,這裏怪嚇人的!”
黃老板眼睛一瞪,頭上所剩無幾的頭發在空中都豎了起來,隻聽得他恨鐵不成鋼道,“有什麼可嚇人的!咱們兩個大男人還打不過一個老太婆?!”
這話透著濃濃的鄙視意味,我喉頭一哽,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拉著他大步往前走。
剛走到門口卻聽見裏麵傳來了細微的動靜,我跟黃老板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貓下身子放緩了腳步,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摸索了過去。
因為怕推門會有聲音驚動人,我們直接繞過大門貼著牆根在房子外圍摸索。
越走到房子後麵那細微的動靜就越明顯,聽上去像隻小貓在哼哼似的,直到我們走到房子最右邊的牆根兒處,那聲音的來源終於被我們找到了。
並不是什麼小貓,是個活生生的人!
那人躺在一張木頭做的長桌子上,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顧大娘放在大門口用以切菜的桌子,常年血跡斑斑,我之前還奇怪,並沒有看見顧大娘在上麵切過什麼活物,怎麼會有那麼重的血跡?
現在答案終於擺在了我麵前。
那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完全是一具骷髏。
他仰躺在長木桌上,渾身上下除了肚子上的肉,其餘地方的肉都被剔了個七七八八,森森白骨裸露在空氣中,血流了一地,可饒是這樣他都沒死,還能發出細微的呻.吟。
而顧大娘就背對著我們,手上好像在擺弄什麼器械,發出乒乒乓乓的碰撞聲,聽起來就像索命符。